張佛森肩膀上扛著那個少年,一手拿著一個通體漆黑的盒子,另一手則拉著中年男人破破爛爛的屍體。
他和歡長老講話講的有點久了,人面鳥都覓食回來,正好給它們這群敬業到同事(指張家守門大爺們)都想啃兩口的玩意加加餐。
快三十年了,張佛森常年待在地底,一下看到這麼明亮的藍天,就像是常年陰暗爬行的人見光死了一樣。
但適應了一會,張家人刻在骨子裡對自然的熱衷讓張佛森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好了些許。
他還以為出來會見到鹽城帶著承熹和小官接他回家的。
現在好了,侄子成了族長,女兒成了族長秘書,那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張佛森嘆了口氣,隨即打量起來了扛著的少年。
說起來,是他有些對不起這位少年,要不是他嚇了那個男人一跳,那瓶不知名液體不會倒到少年臉上。
好在至今為止少年還是有呼吸的,看樣子是累暈的,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
歡長老說張家的東西都搬去廣西,這也省的張佛森再回一趟張家。
二十九年了。
張佛森站到吳恙的墓前,把少年放在一旁,自已撬開了蓋板,門口放著的一大箱子,就是吳承熹藏在裡面的張家族史,是最後沒時間搬回去的幾箱子。
“這孩子……怪像你的。”
能幹出來把珍貴的東西藏自家人的墳裡這件事,確實是吳家的種。
看得出來,承熹真的走的很匆忙,幾箱子堆滿了墓道,張佛森嘆了口氣,把箱子挪開,留下一人走的通道,進入了幽黑的墓道。
吳恙安靜的躺在永不會融化的冰棺之中,像是睡著了一樣。
青銅棺槨包著冰棺,青銅就是抑制吳恙體內屍狗吊屍變的關鍵,和張家地窖那些青銅棺材有異曲同工之妙。
吳恙和他一樣,不會變老了。
“吳恙,我們的小毛毛長大啦。”張佛森隔著冰棺的蓋板,輕輕觸控吳恙的臉頰,“我暫時要離開一會,等我回來。”
二十九年過去了,小木屋沒什麼變化,地面上鋪滿了雪,張佛森推門進去,陳設幾乎沒變,鋪的灰塵也不算多,貌似是一年半載差不多的時間清理過。
他把少年放在了炕上,把角落還有些不知道芳齡幾許的乾柴點了,到屋外舀了點雪洗乾淨了鍋,接了滿滿一鍋雪回去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