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剛從水房接水回來，路上碰到他了，想朝他要練習方式，情急之下才——”
俞可馨瞥到許願面前堆著的一摞書，都是她在市面上沒看過的，最上面是一本手寫的競賽題編錄，一旁空白處還有解題思維講解，這字跡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許願，學校發的二輪資料你都複習完啦？”
俞可馨這次來和許願打招呼有兩個目的，一是旁敲側擊問她和江知遠是什麼關係，二是想知道她是如何在這麼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一模總分甩自已二十分。
她這話問出口，空氣凝固一般，變得格外沉重，
“在一個比較老舊的書店買的，可能都是市場淘汰下來的吧。還挺便宜的一本才十塊錢。”
她稍微偏頭，把目光落在別處，補充道：“你也想要？”
她看到了江知遠向她們這邊走來，猝不及防對上目光，江知遠似乎也有些錯愕，看她心虛那樣估計撒了什麼謊。
他走過來的腳步停頓了片刻，整個人處在過道中央，一道寬大的人影落在抓耳撓腮做題的黎初頭頂。
燈光晦暗不明，落在少年挺拔有致的五官上，面部線條利落流暢。
黎初從座位上跳出來，攬住江知遠的肩把他整個人往下帶，嘴裡嚷嚷道：
“好兄弟你來得真夠巧，給你個教我題的機會。”
江知遠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相擁搞得一頭霧水，身形搖晃，手臂撐在桌面上，這才避免自已的帥臉和桌面來個親密接觸。
“這樣啊？被淘汰的東西能好用嗎？”
許願尷尬得點點頭，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是嘲諷她窮只能買被淘汰的便宜貨，還是認為被淘汰的就一定不好？
江知遠弓著腰，一隻手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握著支黑筆給黎初解題，很常見的一道競賽題，他用求導和拉格朗日就能解出來，不過最終選擇了最笨的方法。
依照初中的知識點一點一點把題裡隱藏的未知條件求出來，再進行演算。
俞可馨拿過那本手寫的競賽題編錄，隨手翻翻，腦子裡靈光一閃，這字跡她見到過，上次她幫黎初發物理試卷，江知遠的在最上面，題答得很隨意，信筆草草，稜角分明。
碰巧江知遠已經撂下手裡的筆，向她們的位置走來，唇角還帶著微不可察的笑，算是提前打個招呼。
許願腦子轉的飛快，神色沒變一下，一聲不吭得把俞可馨手裡的本子抽回來，攤開放在面前。
江知遠小心眼，如果看到許願把自已的東西借給別人，肯定會挑個沒人的地方陰陽她。
江知遠立在許願的課桌旁邊，手指微微完全扣了扣桌面，原本擁擠的空間更加狹小，右側的窗戶反射出少年少女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
他身量高大，站在那裡顯得很擁擠，許願心理上也相應地感到有些侷促。
安靜中，她內心祈求他不要主動和自已搭話顯得他們很熟一樣，畢竟自已剛剛否認和他們的關係，無所適從得揪住衣角，面上維持著鎮定自若。
“借你英語語法筆記本用一下。”說完，江知遠一隻手插進褲兜裡，歪著腦袋直勾勾得看她，他的黑眼圈很重，眼臉下的臥蠶很大，瞳孔裡好像有巨大的漩渦，一下子就把許願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