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靜的語氣,平靜到鴉渡聽不到一絲情緒的起伏,可是那種一瞬間自上而下的壓力讓他突然聯想到了魔王大人,
魔王大人也是如此,即使沒有情緒起伏,但是僅僅是壓迫感也足以讓他感到恐懼。
“......陸小姐,抱歉,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
您是魔王堡尊貴的一員,在下所謂侍從絕不會在您面前耀武揚威,
如果在下讓您感到了不適,鴉渡甘願受罰。”
鴉渡的脊柱微微彎曲,他的頭輕輕低伏著,鴉狀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歉意,清風吹動他的羽毛,本就會反光的毛髮宛若波浪漂亮迤邐,看得出來鴉渡是那種會每天認真維護羽毛的人,
陸詼靜靜地站在原地,身邊的赫爾曼本想說些什麼,不管是傲慢地挑釁,還是洋洋得意,
但是他卻被陸詼這極其少見的情緒流露一同震懾住了,
陸詼......她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赫爾曼本因為這種陌生感而感到些許困惑和不安,卻在下一秒想到,陸詼這種特別的情緒全然是為了他,
為了他。
這個認識讓赫爾曼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來,心臟也撲通撲通地震動著,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充斥了那顆跳躍的,拳頭大的心臟,泵跳的心房使得血液流動加速,也讓他耳尖簡直紅得要滴出血液,
剛才還因為這個烏鴉人的出言不遜而煩躁不爽的心情一下子被平復,
他表情頗為得意,挑釁一般地看著鴉渡,區區一個鳥人還敢和他叫囂,在陸詼眼裡,他才是最重要的!
陸詼看著面前還彎著腰的鴉渡,這種寂靜讓他分外謹慎不安,他不知道陸詼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但是他確實逾矩了,就算陸詼要他一隻眼睛也在合理範圍內。
“鴉渡,我很討厭別人對我指指點點,所以......”
鴉渡的頭低地更低,那即將到來的宣判讓他心臟壓抑,彷彿被人攫取住,
果然,他還是不夠熟悉人類,
他本以為陸詼就算表現出的情緒是冷冷清清的,也是一個平淡溫和的人,
卻忘記她也是從魔域長大的,善良溫和無法支撐她的存在,
前段時間成人禮上死亡的那位小少爺就算不是她動的手,能在那種血腥之後依然淡然的,怎麼會是純良之輩?
只是不知道她會提出怎麼樣的懲罰。
“我要一根你的羽毛。”
什麼?
鴉渡猛然抬起頭看向陸詼,豆大的眼睛裡滿是困惑和不解,
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