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陸詼拉過了■■的手，她繾綣而認真，用自已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像是在感受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又像是要汲取一絲溫暖來緩和自已冰封的心臟。
“......這個夢太久了，久到再不醒來的話，我就要把你忘掉了。”
陸詼垂下眼睫，掩蓋了淺褐色瞳仁裡的情緒。
講臺上的教師依然在喋喋不休，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教室一角里發生的事情，
周圍的學生們坐得筆直，彷彿某種被設定好的機器人，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黑板上的字跡，
門外的巡邏老師像是上滿了發條的木偶傀儡，從窗外探進腦袋，漆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之後，又縮了回去，
鞋跟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音，隨後走遠了。
“......陸詼，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長久的靜默之後，■■似乎終於憋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陸詼抬起頭，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但也只是點了點頭，
“是啊，只是一個夢而已。
夢裡，我遇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好多不一樣的風景......現在想來，很多東西已經模糊不清了，
算了，夢本來就是這樣，一會兒就從腦子裡流得一點兒也不剩了。”
■■這個時候卻忽然起了興趣，她湊近了些許，陸詼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她的眼睛或許是在閃閃發光，
“那你講講你的夢吧，一會兒忘了就沒人幫你記得你的夢了。”
“夢......”
陸詼不會拒絕■■的建議，她試著回想夢裡的內容，卻忽而覺得思緒被拉得很長，像是快要被扯斷的彈簧，讓她一時間頭痛欲裂，
“額，不行，我想不起來了。”
■■倒也不失望，只是說了聲“好吧”，便也沒再繼續追問，
她手裡抓著鉛筆，靈活地在指頭之間轉著花兒，眼睛卻離不開陸詼，直勾勾地盯著，
“你的夢想最近有沒有繼續進行？”
■■露出一個自認為溫和的笑容，她等待著陸詼的回答，
“嗯......最近我父親死掉了。”
陸詼聽到她的詢問，也沒有猶豫，很爽快地開口回答，
■■聽到之後，卻是渾身一顫，像是震驚於她的回答，又像是因為自已問錯了話題感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