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等待著陸詼的宣判,卻只聽到一聲輕笑,
陸詼的手像一隻纏頸的蛇,蜿蜒攀上他的脖頸,溫涼中帶著一絲曖昧與親暱,
顧白心下一動,正以為事情能有些許轉機,他睜開眼睛,卻在看清陸詼那雙眼睛時如墜冰窟,
她眼中一絲情意也無,一反平日裡懶散的狀態,彷彿是輕蔑與嘲諷的笑意匯聚在一起,
“顧白,你在講什麼笑話?”她的聲音平日裡雖然清冷,卻也沒有這樣像被寒冰籠罩的淡漠,
“我收留你已經是夠善良了,你居然還敢對我生出這種心思?”
顧白的心像坐過山車一般,被高高捧起,隨後重重摔了下去,
他的唇發抖,整個人彷彿落了水的小狗,即使衣衫整齊,卻比陸詼第一次見他時更為狼狽,
他的唇幾次張張合合,卻啞了聲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顧白只感覺到陸詼的手收緊,被阻礙的氣息變成巨石砸在心上,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
陸詼眼睛裡都是狡邪的笑意,看著顧白漸漸發紅的面頰,冷嗤了一聲後鬆開手,欣賞了一番他無力地咳嗽的場面後才開口,
“我們都是爛人,
所以,爛人就不要總想著被拯救了,
我們一起好好待在臭水溝就已經足夠,別做些和太陽有關的美夢。”
她冷著臉起身,卻被顧白抓住手腕,顧白眼角泛著生理淚水,卻在此時露出一個卑微又討好的笑,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穆宜年那樣的?”
陸詼只覺得可笑,她沒回答顧白的問題,把手腕從顧白的手裡抽出來後便離開了客廳,
只留下顧白一個人愣愣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
他將自己的手貼近面頰,病態般地深吸了一口氣,面頰上浮現著不正常的紅暈,
他覺得自己真是完蛋了,即使被陸詼這樣說,也覺得她渾身都是魅力,
“陸詼,陸詼......”
他輕輕念著陸詼的名字,好像這樣就能抓住她了。
陸詼躺在床上,心裡面全是噁心與厭惡,她救了顧白一命,還收留他,甚至幫他處理屍體,
他居然敢對自己動這種心思?!
【你在生氣?為什麼?】
言機械的聲音裡罕見地出現一絲疑惑的情緒,
顧白和她告白,她不應該開心嗎?被人愛著,這不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陸詼為什麼會感到生氣?
“為什麼不該生氣?他吃我的喝我的,我還和他同流合汙髒了手,
你才給我加了多少舔狗值?”
言沒想到這事裡面還有自己的一份錯,一時說不出話,
【......此事暫且不提,我還有問題。】
陸詼知道他要問什麼,無非就是為什麼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和言調查到的資訊有這麼大的出入,
“別問了,我沒心情回答你,既然我們已經繫結,你也換不了宿主,
那麼,我們還是合作愉快吧。”
說完話,陸詼自顧自閉上眼睛睡去,言也沒有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