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隨手收拾了兩件衣服,為鍾庭留下一封信:世界這麼大,我得出去浪,別找我,別想我,別把老大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給玩沒了--謝總。
小謝走到門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紅著臉回過頭,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櫃前,踮起腳,伸手將櫃子上方的一個小存錢罐拿下來。
男孩眼眸泛著些水光。溫柔的眸光柔和了清俊的五官。
大掌輕輕撫摸著粉紅色的小屋子存錢罐,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眼中的景色彷彿回到了,那一年自家老大在臺上與風虎打擂臺的時候。
那一天,有一個男孩陪著一個小仙女一起,堵上了全部身家,57塊8。
其實,他並不看好自家老大,只是看著女孩堅定的樣子,忽然很想支援她。
趁著大夥不注意,他偷偷的將原本壓在風虎名字上的賭注,拿到了老大的名字上。
結果,她果然沒有讓他輸。
*
項白楊沒有找到自己的小仙女,他似乎距離她總差一步。
在他到火場的時候,阿爾法古堡已然成為一片廢墟。
項白楊骨子裡的異能,足以讓他穿梭在火海,不被毒煙烈火侵蝕。
他在無人的火場中奔跑,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
場景似乎來到了那時候在醫院時的模樣,那個時候沒有找到幼妤的恐慌,延續到如今,早已成了他午夜夢迴中,忘不掉的夢魘。
現在項白楊卻在心底裡乞求著,千萬不要找到。
他不知道,看著女孩死在眼前,他會不會發瘋。
男孩眼底只剩火光和期盼。
“ 幼妤,幼妤。”
男人的聲音穿梭在殘垣斷壁之間,帶著些迴音,在這片火海中不斷地響起。
項白楊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終停在了秦清的屍體旁。
她不在這裡。她或許還活著。
這個結論,讓項白楊瞬間失力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開心過,慌亂的心安定下來。
只要幼妤沒死,他總會將她找到。
帶著希望,和期待。
世上沒了封白,卻多了一個流浪漢,終其一生尋找愛人。
他將自己存放在回憶裡,整日以酒為伴,朝生暮死。
但是俊逸的臉龐,哪怕是頹廢著,身邊也總會有一些傾慕的眼光投向他。
就有一位嬌俏的名媛,就愛死了他這副頹廢的樣子。
項白楊覺得她有病,還病得不輕。
後來,他用自己的故事,換了她手中的酒。
項白楊往嘴裡灌了口酒,眼神飄得有些遠。
遠處的晚霞,似乎還像那個時候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天。
“像我這樣的人。愛我,需要將我的心一塊一塊的從地上撿起來。實在是辛苦。你還小,快回家吧!”
男人的感嘆,帶著落寞。他的眼睛始終看著遠方。
他有過一個小仙女,怎麼可能再愛上別人呢!
眼中的淚模糊了眼眶,
他似乎還能看見當年那個守在石墩邊等他的女孩。
微風吹起她的長髮,她朝著他望過來,帶著記憶裡的淺笑。
幼妤。
隨著男人眼中的淚滑落,世界變得清晰起來,眼前再沒有女孩的身影。
..........
“嘿!最近著地府真是比以往熱鬧了哈!”
一名鬼差送完一個冤魂,將鎖魂鏈搭在肩上,搖了搖頭。
“可不是,這都快要裝不下了。”
說話的是一名年歲大一點的鬼差,他倒是有些習慣了最近地府裡的現狀,他在忘川河邊尋了個石頭坐下。
“你怎麼不進去?”年輕的鬼差有些不解。
“你是不知道,最近這裡來了一對雙胞胎,邪乎著,手上還能點著冥火,手段逆天。三兩下摘了老大的帽子,自己給自己封了個十一殿閻王。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要維持地府的次序,怕他的愛人下來了被小鬼嚇到。天天在那裡抓我們的德智體美勞。我寧可在這裡坐一會,也不想進去笑得像個SX。”
“還能有這回事?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地府還有十一殿閻王的。那我也不進去了。”
“那可不,偏偏人家曾經是凡間集大運者,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命不該絕,誰傷得了。”
“那他們怎麼下來了?”
“自殺唄。自個兒放了一場火,將自己給燒死了。弟弟也自己跑進火裡,上趕著送命。”
“......”
偌大的閻王殿,四處都帶著些陰冷的潮溼。
只有一個巨大的石桌在這空曠的大殿裡分外顯眼。
石桌上方坐著一個精緻漂亮的小少年,他手中百無聊奈的扔著一個小骷髏。
還有一個少年疊翹著雙腿,靠坐在王座上。
他一手撐著頭,好看精緻的眼眸半眯著,瞟了一眼自家哥哥。
“哥哥,你被騙了呀!”
石桌上的少年低著頭,輕輕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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