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他有無數次可以殺她的機會,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動手。罷了,若是礙事了再殺不遲。
楓津淡漠的回過頭,深深看了眼牆邊的滄溟。
這一眼讓他笑了,隱忍的聳動肩膀,然後閉著眼狂笑不止。
“堂堂鎮國大將軍,滄溟啊滄溟,你什麼時候墮落到甘願當一個女孩的小跟班了。”他睜開眼,臉色卻沉下來。
楓津沒再說話,徑直走向府中。
滄溟皺眉盯著身前走過的男人,
有些熟,尤其是那雙眼。
是他?當年長公主的兒子?
那一日浮上眼前,心空了半截。
滄溟看著頭頂升起的月,夜裡風有些大了,看來,九州真的是要變天了。
......
林芳華的屋內是一排排掩面痛哭的婆子們,見幼妤進門,哭聲更大了。
聽見了~我沒聾~~~
主位上坐著的王氏更是哭成了淚人,若是年輕些必定讓人看了我見猶憐,可惜臉上面板鬆弛,妝容糊了滿臉,實在看不出絲毫美感。
見幼妤進來便哭求“妤兒啊~~你救救你可憐的姐姐吧,芳華她就要撐不住了。”
為了應景,張自力還傳出女子虛弱的咳嗽聲。
王氏哭的更大聲了“妤兒,大夫說了,只有血脈至親的心頭血才能治好芳華,不然,不然她可能撐不過去了。我苦命的孩子啊。妤兒你救救她吧。”
幼妤低著頭,沒有說話。
鎮南王看著小女兒,眼中有歉意。
半晌,幼妤皺著眉抬起頭,眼中含有歉意和為難,她淡淡的說
“妹妹若是能幫到姐姐,定然不會疼惜自己那心頭血。只是,”女孩欲言又止。
王氏來不及多想,脫口問“只是什麼?”
眾人屏住呼吸等待女孩的回答,就連病倒在床上的林芳華,也豎著耳朵聽。
幼妤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我便說了。只是,姐姐並非父親親生骨肉,她與我算不得血脈至親,我的心頭血,你即便是拿去又有何用。”
【阿妤,真的嗎?】小系統驚掉下巴。
【那她說我的心頭血能治病可是真的?】
【假的。】
不過,王氏揹著林峰找了小情人倒是真的。
依著林峰的個性,但凡是有些疑慮的事情便能抽絲剝繭找到真相,他的手腕並不少,不然也沒辦法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平日裡,無非是包容王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幼妤的話確實讓在場的人都愣住,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林芳華,
她不只一次看見過母親與一名年輕男子眉目傳情,這若是被父親知道了,只怕真的會懷疑她不是親生的了。
林幼妤,你好歹毒。
她瘋了一樣衝下床向幼妤跑過去。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病人該有的蒼白嬌弱。
幼妤眯著眼,看,這不就好了。不用謝。
眼瞅著林芳華就要撲上來
“叮~~”清脆的劍鳴,星雲應聲出鞘半截,寒光茫茫,
長劍橫在林芳華眼前,她急忙止住了腳步。
冰冷的長劍距離臉只有毫釐差距。
她甚至能在劍身看見自己驚恐的眼。
滄溟原本就冷硬的臉部輪廓崩得更緊了些,渾身冒著寒氣,如同寒冬冰凌,
他眯起幽深的雙瞳, 寒芒一閃而過。
刀劍無眼,林芳華不敢再動彈,只怕稍一動彈傷了臉。於是只能眼珠轉向冷麵將軍。
心驚膽戰道“將軍這是何意?”
滄溟滿不在意,低聲說
“你竟然生病了,反正早晚要死,不如早點解脫拉倒。省的禍害別人。”
聽聽,人言否。
林芳華語噎,眾人語噎,一時間大家竟然無言以對。
幼妤見狀輕笑,“阿溟,莫要嚇著姐姐了。”她青蔥指尖搭上將軍墨色袖子,更顯瑩白細嫩。
她轉頭看向林峰“父親,剛剛就當幼妤是胡說的吧,不過你看姐姐這是好了嗎?想來心頭血是真的用不上了吧。”
鎮南王威嚴冷冽的眼神來回在幼妤和林芳華之間晃盪。
最後他瞟了眼身邊都成篩子的王氏。
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那一日過後,府裡再也沒有王氏的身影,就連林芳華,聽說也是趕去了別院裡禁止出門。
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在進行。
像林峰這樣自負高傲的男人,哪裡能容忍得了自己頭頂綠油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