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幼妤出嫁,滄溟相隨。
那一天滿城喜慶的聲樂,熱烈的紅色堆滿了整個京都城。
每家每戶都張燈結綵,
二狗進房前被門邊的男人嚇了一大跳,他驚訝的指著滄溟大喊
“你怎麼在這裡?”
男人修長高大的身子懶散的靠在牆邊,他瞥了眼震驚的二狗。
將手中太子府招奶孃的告示按進二狗懷裡。
二狗看完,心裡狂奔過一萬匹馬。
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嗎。
見人這副表情,滄溟皺了皺眉。
虧他今天還應景的為星雲繫了根紅色帶子。本想著好賴是幼妤出嫁的日子,該紅的地方就不能綠。
誰知道二狗這般沒有眼力見,真不知道幼妤喜歡他什麼。
滄溟站起身往二狗身上聞了聞,很好,沒喝酒。於是一腳將人踹進門。
他守在門邊,坐在白玉階梯上,身後的門顯得有些大,還有些遠。
滄溟只想感嘆太子府果然不差錢,門比鎮南王府大多了。
生生,將他和她隔成了兩個世界。
他不敢回頭看窗上交疊的人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進去來場轟轟烈烈的殺人奪妻。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心底有些猶豫,她會傷心的吧。
屋內,
二狗看著坐在床上的紅色身影有些緊張,他從地上爬起來,
幼妤一身紅色宮裝,蓋頭上繡著兩隻好看的鴛鴦。
她端坐在床上,只能看見露出寬大袖口的一排指尖,如白瓷,如美玉,纖塵不染,透著令人窒息的美感。
二狗緩緩揭開紅色的蓋頭,
幼妤抬起頭,好看的胭脂讓原本白皙的臉增添了一抹豔色,硃紅的小唇晶瑩水潤,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上揚,帶著些笑意。
四目相對間
二狗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前,她的目光讓他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不止,
“幼妤餓了吧,等我一會。”
他轉身機械式的將蓋頭揣進懷裡,走向小廚房。
二狗的房間有個小廚房,他向來愛惜糧食,手藝也很好,高帝便讓人特意在他的太子府房間裡蓋了座小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小桌上擺著幾碟菜,看上去不精緻,幼妤知道一定好吃。
他牽著她坐在桌邊,撐著腦袋看她吃。
燭火搖曳,她吃的很慢,很好看,二狗看得有些入迷了。
真像做夢。
夜深了,他將床上的花生堅果抖了抖,從櫃子裡拿出綿軟的墊絮將床鋪好,大功告成,他有些得意的拍了拍手。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另一床墊絮鋪在地上。
一套流程下來看得幼妤有些疑惑。
她歪著腦袋,輕聲問。
“二狗哥哥,這是在幹什麼?我們不是該睡一起嗎?”
睡,睡一起啊...二狗有些臉紅。
他總覺得幼妤應該是喜歡像滄溟那樣高大厲害的人,而他什麼都不會。
幼妤願意和他成親像是天上掉下一大塊餡餅,將他砸得暈暈乎乎的,
可是,他真的能這麼理所當然的去得到她嗎?他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麼。
救她的人,幫助她的人,一直都是滄溟。他不確定以後她會不會後悔。
畢竟,話本里的公主,不是都會喜歡英俊威武的大將軍嗎?
二狗覺得若不是自己皇太子的身份,他頂多只能算得上是將軍身邊的狗腿子那種角色。
配不上他的小仙女。
他有些失落的轉移話題。
“幼妤還小。”
幼妤低頭往胸前看了眼,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二狗,“幼妤不小了。”
清透的眼眸裡波光粼粼,細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乾淨的一塵不染,說出的話確讓人想到了別處。
二狗不自覺跟著她的視線看了眼,反應過來的瞬間只覺得臉被燒得通紅,他慌亂的移開視線,
後來幼妤踮起腳,吻上他的耳尖,酥酥麻麻的癢意一路傳進了心底,心尖兒都跟著輕顫,
不行不行。幼妤還小。
細白的手挽住他的脖子,細膩柔軟的肌膚摩挲過他的脖頸,他甚至能感受到來自靈魂的嘆息。
幼妤還小。二狗閉著眼,身子確有些顫抖。
柔軟的唇瓣相貼,隱隱能感覺到唇上細細密密的啃咬,不痛,有點麻。還有細嫩的小舌輕輕勾舔。
幼妤都已經成婚了,也不小了吧。
男人再睜看眼,眼尾染上薄薄的紅暈,瞳孔黑得發亮,像是帶著些火光。
他將女孩橫抱起來,走向臥床。
床幔輕輕放下,屋內的紅燭晃了一夜。
....
鎮南王府,
楓津站在窗邊,他骨幹修長的手執筆寫著什麼,神色冷漠。
執筆的手勁像是要將紙碎屍萬段。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筆,拿起桌上那張寫滿的紙,上面只有反覆二字,幼妤。
他該殺了她的。
他早就想殺了她的。
閉上眼全是那日她在窗前哄別的男人的輕聲軟語,
她從來都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他站在樹梢心裡冷的發麻。
真可惜,下不了手,小怪物沒殺掉,還讓別人撿了漏。她還歡歡喜喜嫁人了。
楓津睿智清醒的眸子裡,有些許困惑。
他覺得自己特別像一個大冤種。還是那種沒有名字的大冤種。
他對她而言大概只是一個路人,一個普通的先生。沒有名字沒有臉的那種。
“小阿津,永遠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
愛嗎?
我才,不愛你。
待暮桑鐵騎踏平九州那一日,定要讓你好好看看你愛錯了人。
楓津覺得這個世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全是麻瓜,蠢到家的那種。
他才不會為了麻瓜傷心。
他扔了手中的筆,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玉瓶,裡邊兒倒出一粒紅豆,他看著手中紅紅的一小粒,忽然有些排斥。
“沒用的廢物。”
男人仰頭服下,眼中只剩清冷。
......
太子大婚,不少大臣擠破了腦袋想要討好這位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