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秦雲苒在燭光中織著圍脖。
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她轉頭震驚道:“皇上?”
玄燼目光復雜地看著她,“來看看你。”
秦雲苒很意外,還是按照最高的禮儀去接待他。
“在繡圍脖嗎?”
她笑了笑:“宸兒過幾日要跟著師傅學武,非要我給他織圍脖。”
玄燼看著她臉上溫婉的笑容,目光帶著迷茫。
他起身在屋裡轉了轉,很多小孩子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書籍。
他轉身看著秦雲苒,兩人四目相對。
玄燼內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羞愧。
“皇上,貴妃身體不適想要皇上去看看。”
秦雲苒鬆了一口氣,幸好柳靈派人來了。
五年來柳靈都會使用這種手段,皇上總是樂此不疲。
她真怕他在翊坤宮留夜,兩人如今的關係就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無話可說,無情可念。
秦雲苒看著他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
“貴妃有心疾,皇上還是去看看吧,不然……”
不然她就死了。
雖然很假,但是這就是以前玄燼給她的藉口,她照樣還給他。
玄燼愣了一下,隨後還是走出了翊坤宮。
“好,你早點休息。”
秦雲苒把他送到了門外,和他揮手。
玄燼感受到好像有重要的東西流失了一樣。
秦雲苒不知道皇上怎麼了?
從社火節開始他總會時不時來和她說話。
兩人有時候下下棋談談書籍,沒有其他任何進展。
玄宸的實力也被皇上看到了,後宮人丁興旺而她秦雲苒的兒子是最出色的。
養心殿內,皇上看著玄宸身上圍袍心裡不是滋味。
有點嫉妒,他暗罵自己和兒子計較。
從此他開始教玄宸治國理政,教他權謀。
其實更多的他想從玄宸身上聽到秦雲苒更多的事。
玄宸沒有如他所願地把秦雲苒過去那五年的事說出來。
玄宸知道父皇要把他當做一位君來培養,無論他多優秀父皇都不笑。
有時把他孃親的醜事說漏嘴了,他才會笑。
父皇不忙的時候都會去看孃親,可惜孃親不喜歡看到他,一看到他就無所適從。
每次父皇一去翊坤宮,貴妃就派人來爭寵。
他知道父皇的寵愛代表什麼,也知道孃親為什麼不喜歡父皇。
十年過去了,孃親好像不會變老一樣,父皇變得喜歡待在孃親身邊了。
這一日還是和往常一樣,秦雲苒總是很會忽略不在意的人。
就像她總是能忽略皇上眼中的柔情
“皇上,來陪臣妾下棋。”
玄燼走了上來,兩人按照往日下了一會棋後吃了午膳。
“苒苒皇后之位一直空缺,我覺得皇后這位置適合你。”
秦雲苒抬起眼眸看著皇上,皇后代表是正妻,以後是要埋在一起的。
她搖了搖頭,“罷了,平日裡都是貴妃掌管風印,她比我更熟悉後宮的事。”
她望著玄燼,帶著祈求:“皇上,臣妾好像沒有多少日子了,想再出去看看。”
玄燼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嘴巴張大怎麼也說不了話。
最後語氣低微到可憐地說了一句:“太醫會治好的。”
秦雲苒對著他搖頭,“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年身子虧損厲害,能活十多年已經很好了。”
皇上立馬叫來了劉太醫。
劉太醫看到秦雲苒也皺了皺眉頭,“皇上,臣以前就說過娘娘身子骨不好,年輕時氣血虧虛,隨著年紀的增長是補不回來的。”
他大怒道:“給我治好她,治不好提頭來見。”
秦雲苒起身安撫著他,吩咐道:“劉太醫你先下去吧。”
“皇上,不要強人所難。”
玄燼臉上都是茫然無措,只能緊緊抱著秦雲苒的身子。
當夜,秦雲苒准許他留宿在翊坤宮。
“冉冉,我們錯過了很多年。”
他的下巴蹭在她的後背低聲道。
“那幾年你起碼是快樂的。”
玄燼閉上了眼睛,是啊,他是快樂的,快樂到忘了她。
秦雲苒沒和他說很多話就睡了。
玄燼從背後摸了摸秦雲苒的肚子,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們沒有一個孩子,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十五年,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該給的承諾他沒有給到,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地流。
這一夜,他說了很多,秦雲苒也被他吵醒過。
聽了很多最後還是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玄燼說想給她送行,秦雲苒同意了。
她帶著翊坤宮所有人都走了,玄宸大哭地拉著秦雲苒的手。
“孃親,你不回來了嗎?”
“孃親要回來的,我以後就住在侯府內,你有空可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