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
原本傷口的疼他挺無所謂,只是不想拂了江拾月的好意。
沒想到上個藥,反倒成了折磨。
酒精擦過傷處,無可避免地會有些刺痛。對陳山河來說,這點痛不算什麼。難忍的是江拾月怕弄疼他棉棒輕輕擦過傷處,有些癢反倒不好忍。
更讓他坐立難安的是,江拾月輕輕對著他後背吹。
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刷過他心裡。
很輕很柔,又有點癢。
“我自己來吧!”陳山河轉身想拿過江拾月手中的棉棒。
江拾月瞪他,拍掉他的手,“坐好!別亂動,碰到傷口怎麼辦?你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麼夠得著?”
這男人真是牙硬,傷成這樣竟然沒事人一樣。
如果是她傷成這樣,沒個一週絕對不肯下床。
萬一要是落個疤,那得難過一個月。
陳山河臉上有些熱,卻又不好解釋,只能老實回過頭接受這種“折磨”。
全身的觸感神經似乎都集中在後背上,跟著江拾月的手遊走。
清晰地感覺到她手中的棉棒擦過的痕跡。
溫柔的輕呼似是能輕而易舉地消融掉酒精帶來的刺痛。
也能感覺到冰涼的藥膏在她手下一點點沾染在自己背上。
陳山河入伍八年,隨便哪次受的傷都比這次嚴重,卻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
以前也不覺得有什麼,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被江拾月這麼慎重的對待,心裡除了暖意還多了一抹酸澀。
有點像委屈。
就像在外面跟人打架受傷的孩子,本來沒覺得怎麼樣,但是回到家以後被父母安慰幾句,就感覺像被人欺負受了莫大委屈一樣。
感覺像過了一秒又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等到江拾月收起棉棒。
陳山河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放鬆了繃著的肩膀。
江拾月把剩餘的棉棒和藥膏收起來,同時開口:“謝謝你!我又欠你一次。”
陳山河重新套上海魂衫,搖頭,“應該的。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
他突然莫名討厭江拾月這種疏離的態度,不想再聽她說話,“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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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到大院廣場時,已經坐滿了人。
部隊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整個廣場,先按團劃分割槽域,大院裡一共三個團。
陳山河他們團正好分在廣場中間。
團下面再按營從左到右依次排開。
營下面是連,連下面是班,班下面是排。
一個個的小單位按照規矩迅速集合散開坐到自己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