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吃完一塊西瓜抹抹嘴,臉上一片舒爽,嘴上卻嘆息一聲:“是呀!必須得動老祖宗的墳。”
她又不是做慈善的。
不管沙海還是村長說到底也沒真幫她什麼,充其量就是沒為難她。
江拾月吃的用的買了一後備箱給他們,滴水之恩也算是還清。
再喊著報恩說要蓋樓大半是衝商業價值來的。
只有村民們都同意蓋房子,政府也支援這事,她才好往下進行。
現在地方上的態度肯定是支援沙家村蓋新房,只是一給不出錢二給不出地。
至於沙家村,村民們對蓋樓房這事都很支援,只是思想迂腐,不肯動他們的睡覺的地方。
也許最早的沙家村老祖宗埋葬時是看了風水選了地方,但這麼多年過去,除了八輩子老祖宗之外,剩下的哪還有風水可言?就是在老祖宗跟前找塊空地埋上。
說白了就是撿老祖宗不要的風水裡再挑塊風水好的。
尤其是最近兩年,沙家村集體用地就這麼多,能埋的地方都埋滿了,再埋就是見縫插針。
風水不風水的,哪還有那麼多講究?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吃不飽穿不暖時什麼都不是。
沙玉年紀小,臉上藏不住事,失望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她很清楚,老祖宗的墳肯定是不會讓動的。
但是作為一個睡覺都困難的年輕人,她的思想沒那麼迂腐,咕噥道:“活人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還管死人痛快不痛快!”
江拾月:“……”
***
江拾月被村長指使人推出村口。
“我念你一片好心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別來我們沙家村了!”村長鐵著臉警告。
江拾月差點被推了個趔趄,搓著被推疼得胳膊,忍氣吞聲地朝村長喊:“行!你答應我再開一次村幹部會,我就再也不來了!”
她又不是沒脾氣,三番四次被拒絕還覥著臉來。
鷹城雖不大總不能只有一個沙家村。
當然,冷靜下來江拾月會嘆息,確實只有一個沙家村符合條件。
在土地不允許買賣甚至租賃的前提下,想借拆遷幹房地產確實限制條件頗多。
這是蠶蛹破繭前最難受的時候,想飛沒有翅膀,偏生身體越來越大,小小的繭房裝不開它。
這三四個月來,江拾月經常往來沙家村。
村裡的村民們都認識她,也知道她來的目的。
都紛紛跟在後面往村支部走。
江拾月聽見身後傳來不斷地議論聲。
“小嬸,你覺得拾月這事能成嗎?”
“能成什麼?光她要挖老祖宗墳這一條就過不了。反正我第一個不同意。”小嬸今年八十二。老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她可不想或者沒地方睡覺死了還沒地方埋。
“我倒是覺得挺好。你們想想,家家戶戶能住新樓房,不能說一人能攤一間房,但總歸一人總能分一張床。比現在一家好幾口睡在一個屋連身都翻不開強。”
“就是,我家根生和苗葉都大了,眼看就得分房睡。就我家那點兒地方往哪分?再分就得分到廚房廁所去了!我覺得這小江姑娘主意挺好的。咱們這麼做太寒人家心了。”
“寒什麼心?你當那小丫頭真是菩薩轉世呢?那丫頭猴精猴精的,屬於無利不起早的人。咱們沙家村對人家多大恩情值得人家不管臉皮被咱們罵走一次又一次還覥著臉上門?指不定憋什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