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主，林施主這是要下山了？”
清梔微微點頭。
卻因便道：“這是師父開光的佛珠。”
又道：“師父還託我帶句話給林施主。”
“他會為祈安小施主祈福的。”
清梔接過佛珠，雙手合十：“多謝法師，法師留步，送到這兒便可。”
“林施主保重。”
僧人清瘦的身影隱在雨幕中，清梔目送卻因走遠，而一旁沈行修卻在看她。
女孩兒一身青灰寬袍，撐著把素色油紙傘，自成一番詩意。
性格乖張，行事恣意不按常理出牌，卻喜歡求神拜佛，普通人家怎麼能養出這般女子？
“祈安是別院那個小孩兒？”
林清梔正收回目光，這句話成功讓她表情一滯，又聽他接著道：“你對這位小侄女倒是好。”
“呵~”清梔微嘻，最終忍不住放肆大笑，笑得眼淚都溢位來，“當然，祁安是我唯一的親人。”
說著眼睛直直看著他，眼裡浮動著複雜的情緒，可惜彼時沈行修並未聽懂她的話外之音，只對“唯一”這個詞感到有些奇怪。
轉念一想，卻也在意料之中。於是便道：“所以你不是楊嬸的侄女？”
清梔勾著唇：“你查我？”
又笑道：“可惜還需繼續努力。”
說著順著階梯往下走：“不過你若是真好奇，不如直接問我，我保證知無不言。”
這句話半點不做假，只不過想要得到她的“知無不言”總得付出點代價。
顯然沈行修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林小姐，我對你的遊戲不感興趣。”
“我承認，我對你很好奇。”
“你與沈家有著某種聯絡，楊嬸也不是你的親戚。我還聽說你剛給廟裡捐了三百萬，看樣子你也並不缺錢。”
“你想要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除了錢你從我這兒拿不到任何東西。”
清梔聞言腳步一頓，隨即轉身：“你都不問問我想什麼，怎麼就知道自已給不起？”說著又露出那副熟悉的雙目含情、委屈的模樣。
她眼睛越深情，沈行修的面色越冷：“看來我有必要再提醒林小姐一遍，我已經結婚了。”
“哦？”女孩兒語氣漫不經心，“可我怎麼聽出沈總的婚禮出了些紕漏，沒結成啊？”
她竟還敢提婚禮的事，果真是有恃無恐。
“遲早的事。”語氣堅定。
女孩兒的臉色一下拉下來：“知道我為什麼要給寺廟捐款嗎？”
她忽然轉移了話題：“我呢從來不是什麼大善人，捐錢不過是有所求。”
“佛說因果輪迴，我想求佛祖讓我討厭的人永墜地獄。”平淡的語氣訴說著無邊的恨意，“只可惜佛祖管的都是下輩子的事兒。不過沒關係，我會讓那些人知道什麼是現世報。”
清脆的笑聲飄散在暴雨中，女孩兒的聲音溫柔而甜美：“了慧大師聽了便覺得我戾氣重，讓我不要被仇恨矇蔽，一葉障目。”
“你覺得呢？”她倏地抬眉看過來。
覺得什麼？是覺得現世報的說法有沒有問題？還是覺得了慧大師的說法對不對？
沈行修只搖頭：“我不信這些。”
“我奶奶生前信佛，聽聞她是個善良慈愛的老者，只可惜關於她的事我已經全忘了。家裡人說我是老太太最喜愛的孫子，但我覺得他們說得並不對。”
他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信神明。老爺子與已逝老太太夫妻不和，想來與他這個孫子關係也不會親厚到哪兒去。
“只不過我什麼也不記得，也就當故事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