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簾柔聲的對師妹交代道:“你先到一邊休息一下,師兄給你出氣。”
扶焉從他的懷裡鑽出來,抽了抽鼻子,
她嗯了一聲,有師兄在不管怎樣都是安心的。
“可扶搖師兄那裡.......”
“不急的,相信師兄。”
她擠出一個笑臉,乖乖的退到了一邊。
扶簾面帶笑意,眼神卻冰冷的可怕,他轉過身一雙眸子如刀般鋒利,直刺人心。
荊州佔嚥了口唾沫,他此刻面對這個年輕人有些緊張。
扶簾笑問道:“前輩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威風凜凜的,我大師兄和師姐師妹不也是被你所傷,現在害怕什麼?”
荊州佔看著這個臉上明明帶著笑意,可自已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他臉上察覺到絲毫善意的年輕人,他一臉無奈道:“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的。”
扶簾點頭表示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卻不敢苟同。”
“你待怎樣?”
“怎樣?”扶簾一臉疑惑“既然有膽子欺負人,那自然是做好了被欺負的準備了?”
他說著揚了揚手中書籍。
荊州佔都快要被這個笑面虎給搞瘋掉了,就是因為自已算到了他的身份,清楚的知道自已不是其對手,這才一直畏首畏尾,可真要逼急了,誰怕誰啊!
他一揮衣袖,星辰再現。
扶簾對於這將自已掩蓋的星辰光亮,視而不見,只是自顧自的開啟手中書籍,輕聲讀道:“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持身當以正。”
隨著他的言語,那光芒似乎是不敢近他的身,原本將要掩蓋扶簾身體的星辰光芒,頓時以他為中心出現了一處真空。
荊州佔雙指併攏為身前,口中唸唸有詞,頭頂星海中,有一顆星辰大放光芒,有萬萬根纖細如牛毛般的絲線,如雨水般從天而降,似要將扶簾給刺成個刺蝟。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風火裹挾著閃電護佑在扶簾周身丈寸外。絲線快如閃電,自有狂風阻擋,萬千絲線如雨下,烈火燎原盡數將其燒為灰燼,最後一道閃電直衝頭頂,那顆始作俑者的星辰頓時被閃電擊的粉碎。
扶簾自始至終都只是在低頭讀書,他又翻過一頁。
“天地之道,極則反,盈則損。”
頭頂星海頓時如鏡面般破碎,皸裂。
“善人同處,則日聞嘉訓,惡人從遊,則日生邪情。”
星海徹底破碎,荊州佔胸口如遭重擊,疼痛難忍,他匍匐在地艱難的抬起頭。
“你明明還差一線才能跨過那道瓶頸,為何.......”
“凡物不以其道得之,皆邪也。”
荊州佔已是沒了反抗的實力,並且隨著扶簾的最後一句,就如同給自已定了性一樣。一句皆邪也,讓自已胸中那股星辰之氣消散的徹徹底底。這種手段自已活了這許多年,還是在千年之前見到過。
那個時候世人管擁有這種手段的人叫做:仙
扶簾走到他跟前蹲下,俯視著他。
“雖然只差一線,但要殺你,足夠了。”
扶焉徹底被師兄的實力給驚訝到了,她沒想到荊州佔,這個連大師兄,和南宮師姐,木師姐一起都不是對手的人竟然就這麼被二師兄給打敗了。他開始懷疑二師兄其實一直在隱藏實力。
“你藏了這麼久,這一下就都暴露了,就不怕那個存在找你的麻煩?”
“你覺得都到如今地步了,我藏不藏的還有意義嗎?”扶簾問道
荊州佔以掌撐地,強撐著自已坐了起來,他被靠在牆面,有氣無力道:“倒也是,畢竟今日過後紫氣也就該歸位了。”
扶簾道:“你這不都清楚嗎,何必要搞這麼一出?”
荊州佔苦笑一聲:“卦象顯示,她如親至,則為大凶!”
扶簾問道:“那你可有算到,你今日會被我痛揍?”
荊州佔只是說道:“卦不可算盡,半仙之體亦然。”
他接著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上士舉形升虛,謂之天仙。中士遊於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後蛻,謂之尸解仙。你會是哪一種。”
這個時候扶焉也走了過來,乖巧的蹲在師兄身邊沒有說話。
扶簾衝她笑了笑,卻是對荊州佔說道:“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遊求於外者也。聊以蕩意平心,同生死之域,而無休惕於胸中”
“明白了,多謝”
荊州佔由衷感謝,因為扶簾為他指明瞭一條成仙之路。
接著扶簾站起身,牽過扶焉的手就要離開,忽的他停下了腳步,扶焉疑惑的看向他。只見扶簾轉過身,表情似笑非笑的樣子,那雙眼睛盯的荊州佔心裡直發毛。
“可以啊,差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你怕不是早就算到了我會來,並且也算到了我會對你出手吧。”
扶焉目瞪口呆。
扶簾在荊州佔平靜的注視下再次蹲下身。
“這麼能算的你,一句卦不能算盡就想糊弄過去?是不是你從一開始對我大師兄他們出手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後面的一切,包括擄走我師妹,更甚至於我現在蹲在這裡跟你說的這些話,都是你提前就算好了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荊州佔說道
“師兄......應該不會吧。”扶焉道,他有些不敢置信這個人竟然謀劃了這麼深。
“別人或許沒這個能力,可他不一樣啊。”
荊州佔忽然笑道:“本來以為就可以這麼糊弄過去的。”
扶簾猜的沒錯,從一開始襲擊她們,再到綁走扶焉,再到不斷給她透露一些資訊,而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事情變得能更加準確。隨後再逼的扶焉出手,在這期間還要掐著時間算著扶簾趕來的時間。
而自已這麼費盡心力謀劃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扶簾下山,自已也好找機會向這個千年來唯一一個仙.....討一個成仙之路。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扶簾下山是真的想殺了自已的,特別是在扶焉哭訴的那一刻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扶簾道:“我想了想,如果我一直不下山,不趕過來那你怎麼辦?”
“你忍心看著自已師妹出事?”
扶簾嘆了口氣,荊州佔心頭猛的一驚,殺意,純粹的殺意,這種感覺又來了。
他還想殺我!
荊州佔趕緊在心頭快速演算,可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
算不出!!!
也就是說,荊州佔自已只能算出扶簾願意讓他知道的,或者說是自已覺得無關痛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