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小狐狸打點,
果然是有些表演的天賦在身上的,至少明面上把那些人都唬住了。
根據鑰匙上的門牌號去找,兩人找到了一間偌大的單院,一整個院子,包括裡面的五個房間都是他們的。
“購買力這麼強嗎?”
“對呀,這雪已經下了很多很多年了,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人類獵殺了個遍,生物基本上都絕跡了。”
“現在那些人的主食就是一種抗寒能力很強,但味道非常糟糕,長得有點像土豆的一種根莖,”
“肉食……除了兩腳羊外,都很昂貴,”
伊一當然能聽出來兩腳羊的言外之意,災難下的世界就是如此,已經不能用常理和道德去限制束縛任何人了。
錦玉在整理主臥裡面的那床被子,拎起來抖了抖。
見鬼的天氣,唯一好點的就是連昆蟲細菌都滋生不起來,那上了年頭的皮革除了味道大了點之外沒什麼缺點。
能保暖的就是好東西。
“我有睡袋,可以拿出來用,”伊一也是怕這嬌少爺睡一晚上直接得面板病。
小狐狸的面板看著比他還要白,和自已比起來對方的很粉,像蟠桃,類比下來和那些四五歲的孩子也沒什麼區別。
“好啊,”錦玉斗篷底下的尾巴晃了晃。
等兩人收拾好之後在床邊坐下,伊一感覺有點熱,把斗篷摘了,問了一下對方能把耳朵收起來嗎?
“我不會…沒人教過我,妖族都已經躲起來了,”
說是與生俱來的能力,連個參照物都沒有,實在沒法想象。
兩人突然閉上了嘴,默契的看了一眼門口,內心數了三聲,進到院子裡的人敲了下手上的鑼鼓。
聲音並不刺,
“我來吧,”
伊一開門,走了出去,來的人是客棧的客房或者說店小二,
“打擾了客人,我是這處的客房,兩位對住處還滿意嗎?可有什麼要求?”
伊一注意到那傢伙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已的頭髮上。
也對,這麼鮮豔的頭髮確實少見,這裡的人缺少維生素,大多數人的頭髮還是那種焦黃的。
一眼看上去就有些營養不良,
這種鮮豔的髮色很難不讓人想到妖族這個詞彙。
“抱歉,失禮了,”
感覺到自已看對方的頭髮太久,那個客房反應過來,從伊沉默的神情中隱約感覺到醞釀著危險。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臉上立刻擠出了笑容,用來掩飾剛剛的失禮。
“客人相貌出眾,我太久沒見過您這般人物了,希望能原諒我的冒犯。”
伊一還是沒有說話,一直給著對方一個審視的眼神,
對方老舊的棉衣下後背沾滿了汗水,那傢伙自已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對了,我來這裡就是和兩位說一聲,房屋的供暖是24小時的,但是額外的比如說熱水啊,光照啊這些都有時間限制。”
“兩位如果在夜間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將院子中的燈盞掛上,我們這邊會有人來處理的。”
“嗯,其他人毛手毛腳的,我也不太放心。您這邊就由我24小時對接,隨時滿足您的需求,您看這樣行嗎?”
“就這樣吧,”
潛臺詞就是也就那樣了,也沒對你們有過更高的期待。
很會看人下菜的客房主管皮笑肉不笑,看伊一連臉色都懶得給他,就那麼轉身把門關上了。
高調,不管是樣貌體態還是形式作風都太高調了。
如果這兩人真是妖族來的細作,要麼就是城府極深的老東西,要麼就是初出茅廬的大少爺。
都不好處理,而且萬一這兩個真的是其他人類聚集地過來的貴族怎麼辦?
試探的事情要把控在一個度內,千萬不能讓那些老講究抓到把柄。
這家旅店,在城中開了那麼多年,該知道的訊息,不該知道的訊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們的訊息網裡面可沒有這麼兩個人,憑空冒出來的自然要警惕。
……
感覺到那傢伙離開了,伊一點了下頭。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錦玉吐槽了一句,反應過來自已也是狐狸,不過是小狐狸。
“這裡的溫度比城外要高很多,”
“嗯,這片大陸地廣遼闊,底下藏著的礦能很多,用來供暖照明什麼的沒什麼問題。”
這可是魔法大陸啊,有妖族了,有魔法師奇怪嗎?
錦玉簡單介紹了一下大型供暖的原理,至少能保證在城市範圍裡面的土地不會變成永久凍土。
沒這些功能,什麼東西都種不了,人類早滅亡了。
“你對這裡真的很瞭解。”
“嗯,哥哥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來問我,”
小狐狸岔開了話題,不想就這個方向深聊下去。
“坦誠公佈的聊一聊吧,錦玉,”
“?哥哥好像有很多問題,你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會回答你的。”
對方的眼裡寫滿了真誠,似乎因為能被依靠而感到開心。
“你是木偶嗎?”
“木偶?那是什麼意思?我是人,”
對方明顯沒聽過這個詞彙,努力思索著是什麼意思。
“那換個說法,木偶,指的是透過特殊手段進入遊戲的人,駭客,罪犯,黑戶,以及我這種替身,你當初是怎麼進來遊戲的?”
伊一也沒指望對方能回答上來,他只要說一句失憶了就行。自已也沒辦法確認。
“是博士帶我進來的哦,哥哥是木偶嗎?這個身份有什麼問題嗎?”
博士?
這個詞觸到了伊一的某個敏感神經,下意識的喊了一個名字。
“顏蘭芳……”
腦海裡面突然竄出一個不修邊幅的女人,身上滿是實驗室藥劑的味道,就連潔白的實驗服都沾滿了各種各樣的汙漬。
唯一一次穿戴整齊的出現,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場晚宴。
那時第一眼他還真沒認出來對方是個女性,
這個女人臉上永遠帶著一副奇怪的的笑容,似乎是期盼,又是似乎欣慰,尤其是當自已和其他人站在一起交談時候,
對方的視線明顯會變得更加熾熱,一直在期待著發生什麼。
白澤似乎擔任了對方的助手,經常去對方的實驗室,
聶空明和她關係很好,在和謝比爾先生溝通之餘,利用顏博士認識的富人們關係網,發展著自已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