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夜

小說:何處是天涯 作者:藍貓貓121

由於要照顧病人,家中省去了第二日例行的新婦獻茶環節。

黃梨向來都慣於早起,每日開窗換氣略略梳洗後,又為這林家少爺,不,應該是自已的丈夫按揉胸口,又從頭到腳的揉搓一遍。

她雖不大懂醫術,但也知道久臥之人,缺乏運動氣血不舒。想以此調動全身氣血。每每做完一遍,只覺得病人也是額頭微汗,呼吸也較前幾日有力些。

這幾日來唯有林老夫人每日在兒子床榻前掩淚長坐一陣兒,順便也問阿梨可否適應新的環境有什麼需要等等。這老夫人自十年前就開始吃齋唸佛,家中大小事務都由妾室掌管。如今親生兒子又一病不起。阿梨想想不免惻然。

日日只是給病人按摩喂藥,再喂些稀粥流食,倒也比較清閒。到得第四日下午,雲硯傳報說趙大夫要來為少爺複查。不多時只聽得門外腳步匆匆,一群人前簇後擁著大夫已走進院子。

那趙大夫來到門前,向黃梨略點點頭後就急急為林少爺診脈。外房中老爺夫人及一群僕婦靜候。趙大夫凝神靜氣手搭三脈良久,臉上才略帶喜色道:

“之前少爺脈象虛遲。屬陽氣不足。再加上臥病在床,氣血難以執行,神志昏昏氣若游絲。實屬兇險。可今日脈象已大有好轉。我再新開幾副藥相信一定能夠好轉。真是恭喜賀喜啊!”

全家人聽聞都喜不自勝,紛紛對趙大夫感激涕零。這個要留飯那個要加診金。大夫擺擺手,只衝著黃梨微笑道:

\"有的事也全憑造化,我只是助一助力罷了,也許姑娘你真是他的貴人啊!‘’

幾副藥喝下去,林家少爺果然就睜開了眼,只是喊餓。也難為他十幾天裡只把藥當飯。腹中少了五穀如今不餓才怪。林夫人忙不迭的喊廚房做這做那,恨不得天下的珍饈美味都端到兒子面前。還是林老爺說病人體虛得慢慢來這才作罷。

少爺病情有了好轉,林府一掃當日的陰鬱緊張之氣,全家上下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當夜伺候少爺就寢後,丫鬟僕婦們也終於睡個踏實覺,可黃梨卻興奮地有些睡不著。輾轉幾個來回後,她終於披衣起身,踏進一片月色裡。

正值七月間,與白日的酷熱相比,夜晚的微風與皎潔月光更是宜人。黃梨款款走出院子來到後花園賞月,卻隱隱聽到有說話聲。

她停下腳步仔細辨別,發現聲音從前面的假山傳來。黃梨腳步輕緩繞到假山另一側,朦朦朧朧中,只見一方小小供桌煙霧繚繞,一個漢子在低頭叩拜,口中喃喃像是在求諸神保佑之意。

黃梨自小隨父親在山野間生活,膽色自然也高過一般女子。她索性將身子跳出來,喝道:“是誰?在這裡做什麼?”聲音清脆但又略帶幾分威嚴。

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身子猛然震了震。當看到來人後隨即平復幾下呼吸,小聲道:“原來是少奶奶,我是車伕老許,在......在為大小姐祈福......”

黃梨又一次聽到林大小姐,心裡不免好奇。她收回剛才的咄咄逼人,換了一副八卦的笑容,半小心半討好的說:\"老許,你給我講講大小姐的事好不好?還有,你上次說我像一個人,我到底像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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