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11節

已經到了播種的季節,黎之香看著母親進進出出,到處去求人來幫忙。“錯過了季節可不得了啊!”她嘴角冒起火泡,愁眉苦臉飯都吃不下飯的樣子,深深地刺激著女孩們,卻也無一人能擔當得了下地幹活的重任。

最終,還是大舅二舅帶了幾個鄉親,來幫她們種上了莊稼。黎之香和母親懷著萬分感激的心情,就在家裡忙忙碌碌地為他們做飯,有些需要送到地裡去吃。當然,一定要買些豬肉和豆腐這些平常她們也捨不得多吃的食物,好好地招待招待,也不計算花了多少錢。

來年會不會還是隻有依靠他們哦?

這是毫無疑問的。

黎之香和她母親或許只能這樣想。

母親就不斷喊女孩們寫信向父親訴苦,要求他寄更多的錢回來。

讀初中的小引,勉強考上了高中,要去小強讀書的那個桃鎮學校住校。她說老師說的擴招她才能讀上高中的,就不想讀下去了,母親也同意,可之香堅決不幹,一定要求之引繼續讀下去。

之香說她情願多做很多事都行,小引即使考不上大學也行,總之是要去讀完高中。

恢復高考後,他們村沒有一個考上大學,但傳出他們那裡的知青有考上的。據說讀完出來國家就會分配,是可以領工資有工作的人。

之香聽了那些資訊跟著興奮了一下,又想著自已不能讀書了,一定要讓妹妹們讀下去。多難都要堅持。不然哪裡去找希望呢?何況小接的成績一直還不錯,也快讀初中了,更不能停下來。

小強高中要畢業了,會不會考上大學哩?他們雖然是本村的同學,家居住的地方離得也很近,可之間的交往隨著小強去讀高中,就更沒啥了。只有在小強放假的時候會碰到,但也沒得多少言語,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會追著吵架打鬧一下什麼的。之香感覺到小強的眼中是一種看不起她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她沒有考上高中嗎?還是因為本來就不喜歡和她說話?之香不去想,“管他的哩”。

倒是大強,總是像等待機會樣,一看到之香,就主動表示幫她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很樂意。不過之香看看大強已經長得矮壯的身體,成熟的面孔,卻一點也提不起想和他聊點什麼的興趣。當然遇上需要他幫忙的話,她不會拒絕,但想更多的交流的時候,她也能找到需要做的事,於是就很合適地迴避了他。

“大強這孩子,人很老實的就是個兒矮了點......”母親其實看在眼裡,剛這樣說說,之香就制止她母親,說:“你說別人幹嘛?和我有啥關係嘛。”她非常怕把他們就聯絡在一起了似的。到十六歲後,有人在母親耳旁嘀嘀咕咕的時候明顯多了起來,之香有些緊張。但她想不好她的出路在哪裡?難不成也只得像村裡那些女孩一樣嗎?十七八歲地就在附近或者更遠一點的地方,找個男的嫁掉,開始像母親那樣,在那些偏遠的、貧窮的、落後的鄉村,生兒育女地週而復始?她實在不甘心。就總在母親身旁撒嬌,放瓜相,暗示自已年齡還小,不忙提婚嫁之事。

母親倒也不在她耳邊吹什麼,家裡也很需要人手,沒有勞動力種收莊稼,是眼前最發愁的事情。好歹之香大了,能幫上一把手,至少可以做飯料理家裡的很多事嘛。所以母親並不急於想把之香嫁出去,聽一些婦人叨叨也是沒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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