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說,你這燈不能換個燈油嗎,非得燒那灘血一樣的東西?”尤爾安問道。
這燈發出的紅光比血月的月光都要深,在墓地裡巡視的時候提著這東西,確實有點掉san。
“我試過換燈油,但很快就會變成紅色。”
“你提著這東西不害怕嗎?”
“根據馮曼的說法,墓地裡的東西比我更害怕。”
這話直接把尤爾安幹無語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忽視這東西可怕的使用場景,那它現在確實是一件不錯的道具。
今天午夜的時候蘇元巡視墓地時發現一團正在成形的鬼火,還沒等蘇元靠近驅散,被提燈發出的紅光照到的鬼火就直接“嘶”地一聲熄滅了。
然後提燈裡的燈油還得到了一些補充。
第二天馮曼知道後表示這是好事,能省下不少的燈油呢,話裡話外就是這東西你用著吧,沒毛病的。
尤爾安則是因為昨晚恐怖的氛圍沒有睡好覺,剛經歷過血月本來就容易形成鬼怪這些東西,更別說蘇元手中的提燈發出的光也不怎麼正常。
特別是蘇元穿著守眠者的服飾提著一盞像是燒著血的提燈毆打剛剛爬出來的屍體,那氛圍把隔壁同僚都給嚇到了,甚至驚動了特文神父親自過來視察。
原本尤爾安已經不需要再跟著蘇元去墓園這邊了,塔爾因已經確認暫時安全,蘇元也和尤爾安說過這件事。
之後尤爾安以“有些恐懼終究還是需要克服的”為理由,堅持要跟著去。
經過今天這件事,尤爾安忽然覺得對死亡的恐懼是天生的,有時候順應本能並不是什麼壞事。
但這時蘇元要求尤爾安至少在下一次血月到來前必須在自已看守墓地的時候跟著,因為塔爾因可能要發生異變了。
【霧中人】的觸發是有條件的,蘇元在不知不覺中滿足了這些條件,所以才能夠被送到曾經的命運之中,見證【猩紅主君的初次注視】。
根據事後的命運記錄來看,那段命運的主要特徵為月之輝、猩紅教派和腥紅之月。至於守眠者,沒他們什麼事。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一群猩紅教派入侵到了塔爾因,最糟糕的情況下他們已經完成了大量的佈設,就差最後的獻祭了。
從命運的對比來看,這麼想無可厚非。
但蘇元自從來到塔爾因之後就對幾乎所有人都進行過【洞察】的粗略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沒人掌握猩紅之力。
他唯一漏過的地方就是幾個貴族的莊園了,別不是這次也和之前一樣有貴族在暗戳戳地使壞吧?
現在的月之輝可沒有700年前的時候那麼強了,暗月守衛這個博明城存在感極強的戰鬥單位蘇元在塔爾因更是見都沒見過。
最直觀的對比就是:曾經月之輝的廣場上巨大的月神像手中捧著一塊史詩級的月石,發出的光能照亮小半個博明城,起碼籠罩塔爾因不在話下。
但現在別說廣場上的女神像了,現在就只有教堂裡面才有,而且上面鑲嵌的月石連照亮教堂內部都夠嗆。
以前月之輝是把這東西當成泉水來用的,現在則成了一個象徵意義的存在。
別的不說,就蘇元手上比月之輝內部那塊月石還要好的他有一堆。
雖然「命運碎片」的量不夠,導致蘇元無法兌換出那枚最大的月石,但零碎化的小月石他還是有很多的,足夠他用很長一段時間的【月之輝高階牧師憑證】了
至於說直接用【月之輝高階牧師憑證】去現在的月之輝任職,開什麼玩笑呢,這東西有多少水分蘇元還不清楚嗎?
蘇元一個連基礎神術都放不出來的傢伙會是一個高階牧師?哪怕是負責傳教都不敢這樣的。
最關鍵的是【霧中人】的天賦目前決不能在現實暴露,這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在霧區暴露,只要撐過那一段命運就好了;但在現實暴露,很可能會引來各種勢力的覬覦。
蘇元可不認為他們會把自已當成寶貝來培養,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洗腦成死士為他們效力。
而且聖廷他們對於霧中事物的忍耐度一向非常低,被他們抓到最好的下場就是在百米深的地下監牢內度過一生。
如果有可能,蘇元甚至不想在霧區暴露身份,但當時確實是沒有什麼辦法,僅僅是伯恩施坦家徽還不能說服塔裡克。
換成第一次觸發【霧中人】後被強行塞給蘇元的那塊石頭說服力確實是夠了,但問題是蘇元敢拿出來就得當場暴斃。
現在那塊破石頭還和血核一起泡在黑霧裡呢,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蘇元就打算當它們不存在,讓它們永遠被鎖在迷霧之中。
回到診所之後蘇元讓尤爾安收拾好東西,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發生什麼事了?”
“可能有邪教徒來到塔爾因了,大機率是猩紅教派。”
“納薇修女他們很能打的,應該不用擔心吧。”
“如果他們人數很多,而且還連通了鎮裡的那幾個貴族呢?”
“有什麼證據?”
“仔細想想,你最近聽說過多少和那幾個勳爵有關的事?”
尤爾安有些沉默,她知道那些貴族都是什麼樣子,而那幾個勳爵的行為也完美符合她的認知,傲慢、自大,經常在鎮裡惹事。
如果沒有鎮長和教會的約束,這幾個傢伙能把整個塔爾因都弄得民不聊生。
但最近和他們有關的事卻很少,是他們轉性了,打算痛改前非?
尤爾安自已都為這個想法感到好笑,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要做,所以最近才很低調。
“那我們需要和月之輝報備一下嗎?”
“月之輝內部可能也出現了叛徒。”
“月之輝和猩紅教派是死敵,應該不至於吧?”
“你知道為什麼有人要信仰猩紅嗎?以你曾經的見識,應該聽說過月神的信徒反叛的故事吧。”
“他們,是為了力量?”尤爾安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蘇元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這些東西按理來說不是他和尤爾安能夠接觸的。
月神和猩紅主君同出一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猩紅主君就是月神的另一面。
再加上月神作為星體孕育出的神明的特殊性,現在月亮又逐漸轉變為腥紅之月,血月的週期也在變短。
等到月神的意識被壓制或是徹底消亡的時候,月之輝和猩紅教派究竟誰才是正統可就真不一定了。
蘇元沒有和尤爾安說這些,只是提醒她做好準備。
“當然,如果你想要留下,我也會給你足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