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朱元璋驕傲,爹,咱沒愧對列祖列宗!(1 / 2)

第71章 朱元璋驕傲,爹,咱沒愧對列祖列宗!【二合一】

朱元璋蹙眉:“一把年紀了,沉穩點,有啥事著急忙慌的。”

傅友文趕緊道:“臣,萬死!”

朱元璋一臉疑惑:“說吧,出了什麼事?”

他是知道傅友文的,一向沉穩。

恐怕….是當真遇到不一般的事情,這老小子才變成如此。

下意識的。

朱元璋也提起幾分精神。

此刻。

傅友文有些顫抖,說道:“都察院左右僉都御史的奏疏來了,讓微臣核查。”

“說!繼續說!讓咱看看咱大明的英雄們,究竟能將咱江山貪墨成啥樣!”

而這一次,換他投桃報李了。

朱元璋臉色漸漸寒了下去,揹著手,冷冷的盯著傅友文,沉默不語。

“還,還有寧波.…”

他們啊….真是太低估老爺子,也太高看自己了!

這群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真是拿命在貪!

傅友文恭敬給朱元璋行禮,然後抱拳一步步後退。

傅友文苦笑一番,問詹徽道:“詹大人這是….”

傅友文繼續道:“還有,從淮西和兩廣購置去的阻隔堤壩的大理石、木材,以及本地的夯土草料等….都存在以次充好的問題,當地工科屬官,將多餘出來的銀子皆貪墨,一個方田縣,貪墨白銀,高達九萬餘兩.…”

傅友文不敢接腔。

老爺子現在明顯在怒火中,他怕殃及池魚。

傅友文道:“寧波.…方田….此二地,調查結果出來了。”

很快。

“奏疏給朕,你下去吧。”

大殿陷入絕對的沉默。

朱元璋平靜道。

可任誰都能察覺到,哪怕是傻子也能察覺到,這平靜語氣下蘊含的滔天殺意。

“東南水寨兵,好一些已經開始務農種田,海防徹底鬆懈下來;衛所的船隻等本該翻修,現在也都是將船體表面抹了油脂,船體內部糜爛,根本沒辦法下海.…”

短短几年時間,前後已經誅殺大明一萬多人!

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斷擴大!

這.…絕對史無前例!

幾年了,應天府這片土地上的血跡似乎還沒幹!甚至還在流著!

他每日需要批閱的奏疏太多,當初老爹透過雄英告訴他的查假法則,他也沒放在心上去。

傅友文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九月,天高氣爽,可他竟感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沁溼。

詹徽笑了一聲,開口道:“噢,有幾封人事任免的摺子,要拿給陛下他老人家看一下。”

朱元璋似乎想到什麼,相較於這些貪墨官吏,他更震驚於老爹那查假規則!

居然….居然被老爹一語成讖?

有點神奇!

傅友文知道,寧波衛所和方田官府,恐怕要遭殃了!

能死多少人,傅友文心裡都沒底。

詹徽在皇城看到傅友文,不解的道:“傅侍郎,您老這是病了?頭咋這麼多汗。”

真以為天高皇帝遠?

傅友文拉住他的衣袖,微微搖搖頭:“別去惹老爺子晦氣。”

老爺子屠刀還在,寶刀未老,那些人….卻敢在刀尖上起舞!

朱元璋面色平靜的很。

不久前有一次老爺子發怒,傅友文不知道要去接觸老爺子,還是詹徽提醒了他。

傅友文趕忙行了一禮,這才說道道:“方田….方田修新安江,僱傭百姓一千三百餘人,實際,實際參與修建治理新安江的百姓,不過三百餘人,還有千餘人被官府吃了空餉,錢財被貪墨了去。”

等他離開皇宮的時候,天空中陽光明媚,九月的天不暖也不熱,可傅友文卻滿頭大汗。

傅友文聲音越來越小,他已經能感受到老爺子身上的濃濃殺氣了。

“這些人,都是英雄好漢!哈哈哈!咱在洪武三年剝皮實草的事,看來還是嚇不住這些好漢們吶!不錯!英雄!”

“啥?”朱元璋已經隱約有點忘記賬簿之事了。

傅友文話還沒說完,朱元璋已經開始哈哈大笑:“好,哈哈哈,好!好的狠!”

朱元璋沉默了一下,很快才想起來,面色有些晦暗不明:“說!速速和咱說!”

傅友文和詹徽是好友,在這充滿鬥爭的朝堂能有好友,二人都感覺自己很慶幸,所以都很珍惜這段友情。

“那個,寧波建造水寨,水寨兵的俸祿,剋扣之後,本該每人每月一兩元寶,最後到手的只有三十個大錢和二兩米麵。”

但他知道,多年前老爺子處理胡淮庸事件的時候,不止胡淮庸遭了殃,現在餘波還在,許多人都被錦衣衛以一句“你為胡淮庸殘黨”給帶走。

話音落下,久久的沉默。

傅友文垂著頭,一眼不敢發,仿若已經感受到老爺子那掩飾不住的潑天大怒。

他這次用了‘朕’。

詹徽不解:“為啥?”

傅友文抬頭看向東南,指著天空顫聲道:“東南的天…要變紅了!”

咯噔!

都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傢伙,這句話瞬間讓詹徽明白很多東西。

他唰的愣住,再看著傅友文額頭上的汗,詹徽似乎明白什麼,將手中摺子緩緩攥到袖籠內,抿嘴一言不發,顫抖著身子,朝吏部值廬走去。

事兒不急。

明日再來,明日再來….

….….….….….….

奉天殿。

才剛從天雲觀回來,屁股還沒坐熱的朱雄英,就被朱元璋叫到了這裡。

到了這裡,發現不止是他在。

父親朱標,亦是在此。

“父親?”

朱雄英錯愕:“爺爺也把您叫來了?”

朱標聞言回頭看去,也是愣了下,旋即長嘆一口氣道:“是啊。”

“我方才在處理政務,父皇直接就差人把我喊來了,還說十萬火急,事兒挺大的,雄英,你要做好準備。”

朱雄英心中咯噔一聲,隨即點點頭:“好!”

父子倆都往裡面走去。

今日明明是中秋節,是闔家團圓的喜慶節日,可他倆的心情卻十分凝重,只因老爺子的心情凝重。

朱雄英朱標進入大殿。

就見朱元璋臉色有些鐵青,揹著手,如松一般挺拔著站在案桌後面。

朱雄英三步並兩步走過去,看到朱元璋面帶慍怒的站著,眼中佈滿殺氣。

他像個犯錯的孩子,開口道:“爺爺,我,我在天雲觀沒幫奶奶的忙,您應該不至於….”

朱元璋看著他:“咱沒和你置氣。”

啊?

朱雄英愣了下,旋即長舒一口氣。

再看爺爺的面龐,不知為啥,他從爺爺憤怒的臉龐上,看到了一絲無奈,一絲惋惜。

朱雄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急忙問道:“爺爺,發生啥事了?”

朱標也走了過來,附和道:“對啊,父皇,到底怎麼了?兒臣已經很久沒見過您如此臉色了。”

朱元璋挑了挑眉,看向朱標道:“哪種臉色?”

朱標凝重道:“吃人。”

朱元璋愣了下,旋即仰天長笑:“哈哈!吃人,對!對對對!咱就要吃人!”

笑完之後,

朱元璋言語一變,厲聲道:“事情是這樣,之前雄英交代的查假賬方法,咱試著用了,然後….賬簿查出來了!”

聞言,朱雄英提起了積分精神。

這事和他有關!

朱元璋繼續道:“方田新安江修堤百姓一千餘人,實際參與修建的只有三百人,一千人吃了空餉,將近四萬兩白銀被人拿了去!”

“購置固堤穩壩的大理石、木柴、沙子等材料,有人以次充好,攬銀接近七萬兩!”

“一個方田,屁大點的縣,吃了朝廷十一萬兩白銀!”

“寧波衛修建水寨,水寨兵的俸祿朝廷規定一個大銀錠元寶,發下去只有幾十文錢加二兩米麵!”

“船隻維修的費用,朝廷撥款下去,他們就給咱刷了一遍漆,船隻從沒下過海,試問以後沿海出了問題,大明還有戰船可用。”

“試問,要是有海賊強盜入侵,沿海兵怎麼打仗?坐著漏水失修的大明寶船下海?這寧波衛如此做,是要讓我大明兒郎死在自己人手裡!”

朱元璋每說一句,臉色便怒紅三分,朱標和朱雄英更是聽的連連倒吸涼氣!

“咱大明的兵不是孬種,這些都是咱的孩子,為咱保家衛國,他們可以死,這是他們的宿命,可咱不能讓孩子們窩囊的死了!”

“讓他們死在自己人手裡!這是咱的失敗!咱怎麼有臉,去面對那些為國盡忠的孩子們?如何面對天下子民?”

朱雄英聽著朱元璋這話,心裡也開始漸漸充斥起滿腔怒火!

這群人,真是膽子潑天的大!

這是長了多少個腦袋,才敢這麼幹!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冷笑道:“大孫!爺爺教過你很多事,這一次,你告訴咱,要怎麼處理?”

朱雄英沉默了。

朱標看在眼裡,上前想給朱雄英說話,但被朱元璋伸手製止。

“標兒,你別動,讓雄英說。”

朱元璋認真注視著朱雄英。

他教過朱標很多事情,胡淮庸案更是朱標親手督辦,他全程看在眼裡,對朱標的處決十分滿意。

朱標是不用他來教什麼的,而現在輪到雄英了。

正好這事是個機會,就藉此來教教雄英,何為….大明朱家對貪官的處置方法!

此刻。

朱雄英還是沉默,似乎陷入兩難。

朱元璋看著朱雄英,淺淺笑道:“雄英,看你這熊樣。”

“伱爺爺朱世珍生下咱這血脈,個個果敢,個個殺伐決絕,怎麼到你就這熊樣?給咱提起點精神。”

“你別猶豫,也別有顧慮,這事你就當自己是大明帝王,有人這麼幹,要貪你的錢,貪很多很多的錢,你怎麼對付?”

朱雄英思考片刻,試探著道:“可以讓都察院、刑部、大理寺聯合辦案,也可以調出錦衣衛去查,查到方田和寧波衛,究竟哪些人參與,絕不姑息!”

朱元璋搖搖頭:“大孫,不能這麼處理。”

“啊?”朱雄英錯愕。

朱元璋笑道:“輕了。”

朱雄英猛地,抽了抽臉頰。

隨後,就聽朱元璋繼續道:“你這樣處理,確實能讓參與啃食大明江山的貪官汙吏,以及地方豪紳懼怕,可其他人呢?”

“那些以為只要不參與、不管事、不得罪、不舉報的官吏呢?他們是無辜的嗎?”

“咱給了他們這麼大權力!他們是牛是畜生嗎?需要咱抽兩鞭子,他們才能幹事,他們才能想起在地方上,自己去自查!”

“出了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的,那麼地方上其他官吏真的也發現不了?還是說即便他們發現了,他們也視若無睹,裝作看不見?甚至是,直接參加其中?”

“瀆職、怠政之輩若是繼續存在,咱大明吏治,如何清明?”

朱元璋語調越來越高,到最後近乎於咆哮。

“雄英,爺爺教你!對付這些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一-誅!九!族!”

話音落下。

朱雄英瞪大眼睛,只覺得心跳的越來越快。

再看朱元璋,他臉色平靜的可怕,仿若在說一個家常便飯的小事一般!

這誅九族牽扯的人有多少?

朱雄英粗略估計,最少上千人!

上千人!

爺爺臉上,居然淡漠至此!

“孩子,你啊你….”朱元璋緩和了語氣,看著有些心驚肉跳的朱雄英,微微嘆口氣。

臭小子,心還是太軟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以後有如此場面,得多帶他來見識見識,早點習慣就早點會擁有和自己一樣的處理手段。

朱元璋也不怪朱雄英,別說朱雄英,換做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處理後果,恐怕都會心悸萬分!

談笑間,誅滅共計上千餘人性命。

有的人殺只雞都猶豫半天,有的人殺個人都能一生惶恐,而他朱元璋是殺上千人,還是談笑間立下判決。

如何會不令人心悸?

朱元璋望著依舊懵圈的朱雄英,嘆了口氣。

終究是自家大孫,未來大明第三代帝王,他聲音變得柔聲,繼續道:“治理江山要鐵血和懷柔並用,手握了大權,就要對得起天下百姓,百姓支援咱,那就要為他們主持公道。”

“這些人你也莫覺得無辜,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今天他們能縱容地方上,豪紳官吏等人貪汙修堤修船款,那麼你還能指望這些麻木又助紂為虐的人,去治理地方江山嗎?”

“當你身居高位,你才會明白,啥贏得身前身後名,都是扯淡!要啥好名聲?咱是做給自己看的,做給百姓看的,不是做給史學家看的!”

“所以,你給咱看著,親眼看著,咱把這兩地方的官府砍完了,家人也給砍完了!以後你再看看,還有誰敢尸位素餐!”

朱雄英默默的聽著,一顆心卻久久不能平息。

儘管爺爺一直教他做帝王要心狠,他也覺得自己聽進去了。

可這一刻,面對爺爺的狠辣,朱雄英還是覺得自己差點意思!差極多極多的狠厲!

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眼神柔和道:“咱要感謝你這寶貝大孫,也要感謝咱爹….咳咳,你家師尊。”

“為啥?”朱雄英此刻還在懵圈中,下意識問了出來,

朱元璋眼中帶著笑意,滿意的道:“你師尊那查賬的法子,中!咱喜歡!”

“還是你小子機靈,知道有事找你師尊,好!好的很!”

朱元璋咂摸咂摸了嘴巴,眼中全是驕傲。

朱雄英:….….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至少上千條人命,因為自己,所以死了?

換句話說,是不是現在自己手裡,已經沾上了上千人的血腥?

朱雄英在唏噓,同時也有點佩服爺爺。

上千條人命,在爺爺這種人物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就因為這些人破壞了大明江山的根基。

朱雄英嘆了口氣:“爺爺,當皇帝都要這麼狠嗎?”

朱元璋笑了下,看了一眼臉上稚嫩,嘴唇上已經有細細毛髮硬茬的朱雄英。

“嗯。”

朱元璋點頭,繼續道:“為什麼帶兵打仗,將軍卻能眼睜睜看著,無數兒郎死在自己面前而不動容,他們沒有心嗎?沒有情嗎?他們有,都有,而且他們都懂得一個道理,慈不掌兵!”

“能真正千古流傳下來的將軍,都懂這道理,慈不掌兵。”

“為政也是一樣,你縱觀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是心慈手軟的?不是咱不想善良,是江山社稷容不得你善良。”

“你心軟放了幾個蛀蟲,後果會是什麼?北宋慶曆年,范仲淹主張變法,富弼、韓琦等樞密院高層參與其中,明明是富國強國之路,為什麼最後失敗了?”

這段歷史,朱雄英很熟,更確切來說是朱元璋都在監督他的學課。

只因宋朝是漢人江山,他們大明也是。

元庭那制度他們無法苟同,在上一個朝代就是宋朝,所以大明要踩著他們的制度過河。

有用的學,沒用的摒棄。

作為未來大明第三代接班人,朱雄英從小就被朱元璋給強制性學習宋朝這段歷史。

如今的他,甚至能比一些專研宋朝歷史的大儒都懂。

朱雄英瞬間脫口而出:“因為范仲淹先生,觸動了許多大士紳大官僚的利益,尤其是‘修武備’更是觸動了文人的根基,所以許多人開始彈劾範先生。”

朱元璋點頭,問道:“那你覺得范仲淹失敗的根源是什麼?是那些反對派嗎?爺爺肯定的告訴你,不是!根源根本不在這!”

“在這個王權為上的年代,決定權永遠在皇帝手裡,咱告訴你,是宋仁宗皇帝無能,是他軟弱!是他不夠強硬!”

“大宋都那副德行了,還踏馬在乎文強武弱他不是傻子,能做到皇帝的,沒幾個是傻子!”

“咱告訴你,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仁宗皇帝不夠自信,軟弱,心軟!見不得他下面一群文官在他面前嚼舌根子,所以他罷免了范仲淹、韓琦、富弼….”

“他夠軟弱,所以他失敗了,咱們大明不能學他,咱們要強硬,不管面對什麼人什麼事,甚至是戰爭,都要強硬!”

“打出咱們的脾氣,讓他們都知道,咱不是他們能惹得,惹了就會死,他們都要夾起尾巴做人!”

評價宋朝皇帝的時候,朱元璋臉上那深深的不屑一覽無餘!

這是一個強硬朝代的皇帝,對軟弱朝代皇帝的天生優越感!

朱元璋說完,揉了揉朱雄英的腦袋:“臭小子!咱告訴你,做皇帝要有一往無前的信念,要有堅持自己的自信!要有如綱一般的鐵石心腸!”

“當你認為自己的施政策略是對的,誰反對你,不要心軟,將其殺了!咱都皇帝了,沒有人是不能殺的,天下眾生,皆你手中棋子,如何利用,在你自己。”

霎時間,一股睥睨眾生的氣勢,在朱元璋身上縈繞。

這些話,直接刺穿朱雄英的內心,仿若那彈指間摧毀天下眾生的權力慾望,在自己眼前回蕩,令朱雄英忍不住深吸口氣!

原來這就是皇權嗎?

朱雄英心潮澎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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