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天隆便喬裝潛入了魏國。
建章則是駕著鳳凰回到了都城。
遠遠地,她重新將黑簪別進發間。
徒步走著入了城。
一入城,毛元和連容帶著軟轎等候多時。
“殿下,我們直接回宮嗎?”
“先去首輔府。”
笑話!
還沒好好看首輔的笑話呢,哪能這麼簡單就回宮?
“好嘞!”
連容興奮地答。
毛元瞥了眼連容,果真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聽到看人笑話去,竟然這麼開心?
他忘記了自已嘴邊翹起的笑了吧?!
首輔府門房一聽是建章長公主駕到,嚇得猛得將門關上。
“老爺,不好了!建章長公主在府門外,說是入府探望您病休。”
下人緊張地稟報。
首輔剛剛塗了藥,正疼得眥牙裂嘴,一聽到建章長公主,便氣不打一處來。
“叫她滾!不見!”
“首輔,你這態度可不是待客之道。”
不知何時,建章竟站到了他的門外,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嘿嘿,首輔大意了吧,我如今可是神女。神女要進哪家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哪像你腳下的那個奴才,識人不清?”
建章邊說邊睨了眼稟報的下人。
嚇得他瑟瑟發抖,縮成一團。
首輔氣急,胸膛像是個破風扇,呼嚕呼嚕地喘著粗氣。
“本官要休息了,長公主請離開!”
建章緩步入了門,毛元立刻從邊上搬了把椅子過來,放在床邊。
她優雅地坐下,直直地盯視著首輔。
“不錯,不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挺好看的。”
“你,”首輔氣得頭暈目眩,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她。
建章才不管他理不理,自顧自發揮著愛玩的心情。
“首輔,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你家又沒有適齡的女兒,白白為那些想塞女兒入宮的人家做了嫁衣,值得嗎?”
首輔的眼睫微動,人還是一動不動。
“你以為我針對你,所以要除掉我。除了我,你的夫人、兒子、媳婦就能歸家了?你們之間,早就不死不休了。”
建章有理有據地分析。
“你夫人現在恨不得食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傷她最愛的寶貝,還想她能冰釋前嫌原諒你?你想PI吃呢!”
首輔怒目而視,想張口又不知說些什麼,再次緊緊閉上眼睛,甚至側過身去,發誓不管她說什麼,都不予理會。
“嘖嘖嘖,首輔,你還是太嫩!這點事都經不住。”
“你想想,你倒臺了,誰是最大的贏家?”
“是我嗎?你好不好,與我何干?我在陛下寵,有太皇太后疼,有汝南王敬,我要有什麼有什麼,你首輔好不好,同我有甚關係?”
“可是,一旦你落敗了,誰才是最大的贏家呢?”
這句話就像一個詛咒,始終盤旋在首輔的心裡。
“大人,你難道真的沒有懷疑過,柳姨娘是旁人安插到你身邊的奸細嗎?她只是花了心思,讓你們失了女兒,便從此你和夫人之間埋了一顆雷。這顆雷早晚會爆,只是時間問題。”
首輔的眼淚從眼眶裡噴湧而出。
他死死地用拳頭抵住嘴巴,不讓自已發出聲音。
老都老了,還哭得如此悽慘,太羞恥了!
“好了,言盡於此,首輔大人好好想一想,你得罪了誰?是誰想害你?那麼多年前,就在你身邊埋下了雷。此人十分了解你。知道你哪怕知曉了女兒的真相,也會因為權勢而棄了她。”
“我沒有棄她!沒有!!!”
首輔不知何時坐起,赤紅著雙眼,聲音低沉,像憤怒的猛獸捕食前發出的聲響。
“別,別,別!首輔大人,我可不是你的敵人!你的敵人呀,在你的腦子 裡。”
建章指了指自已的腦門,笑著從容而退。
毛元離開前,貼心地將椅子歸了位,行了禮,這才急步跟上建章的步伐,向府門外行去。
首輔痛苦至極。
建章的話就像一根根利箭,扎入他的心窩子。
可待建章離開後,首輔的面色瞬間恢復平靜,哪裡還有半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