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輔一愣!
他的懇求,就是想道德綁架對方,她不應該驚慌失措嗎?
怎麼還能淡定地同他對賭?
“如果事實證明,搶劫一事與本宮無關,次輔可願賭上全副身家?”
此言一出,整個尚書房一靜。
次輔愣住,心中一凜。
“怎麼,次輔不敢嗎?”建章篤悠悠地問。
那副似笑非笑,一切盡在把握的樣子,實在可惡的很。
次輔突然發現,建章的笑容同大皇子的,何其相似?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賭!全副身家就全副身家,還怕你不成?”
皇貴妃斬釘截鐵地回答。
建光靈動的眸子忽而看看皇貴妃,忽而在次輔臉上打個圈。
她意味深長地說,“娘娘倒也不客氣,支使起次輔的家財來,真是一點不見外。”
話音剛落,次輔只覺得無數道目光集中在自已的身上。
他脊背發涼,冷汗涔涔。
他萬萬料不到,皇貴妃竟然會插話。
要命!自已要被這個女人蠢S了。
“長公主殿下說笑了,哪能……”
“怎麼不能?若次輔敢賭,本宮也賭上全副身家,陪嫁的萬萬擔糧、萬萬匹絹,夠了嗎?”
“夠了!夠了!”皇貴妃忙不迭道。
次輔從最初的吃驚,到後來的惱怒,到現在的狂怒,他的情緒簡直不能用“壞”來形容。
他氣得額角突突地跳。
公主殿下都說了,“娘娘不見外”,偏皇貴妃聽不懂,還在上竄下跳。
這是要所有人都懷疑他們嗎?
自從建章說出“娘娘不見外”幾個字,很多老臣便狐疑地看向次輔與皇貴妃。
八皇子心中咯噔一聲,上前揚聲道,“母妃,兒子餓了!”
純淨的雙目、委屈的表情,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皇貴妃頓時心疼,趕緊吩咐宮人上茶點。
不一會兒,一份份茶點便擺在了每個朝臣的面前。
這麼一打岔,倒是無人再提及剛才的事。
次輔早已悄悄落了座,偷偷抹了把額角的汗。
建章哪能放過他?
“就這麼說定了,如果無法證明本宮搶劫一事,次輔便輸給本宮全副身家;反之,本宮將嫁妝萬萬擔糧、萬萬匹絹,賠給次輔。”
次輔剛剛抿了口茶,一聽這話,手抖得差點將茶碗砸了。
好不容易放下茶碗,剛想開口拒絕,耳邊傳來大皇子的聲音。
“也好!就這麼辦。建章長公主,本宮很期待你的表現。”
這話說得妙。
竟令尚書房裡眾人,無法反駁。
“期待你的表現”,是清洗自身冤屈的表現,還是奪了次輔全部身家的表現?
任何人都無法反駁這句話。
次輔周身發涼,頓感不妙。
怎麼有一種,獵物主動鑽入圈套的感覺?
形勢比人強,他咬咬牙,不得不點頭同意。
心裡萬分期盼,皇貴妃說到做到,一切盡在掌握!
慎刑司來了,遞上一份各宮宮人的口供。
他們都說曾經見到過一個宮人,手中拿著一條錦帕,上面繡著整個宮廷的地圖。
皇貴妃得意忘形道,“殿下,這條錦帕是柳綠給蘭黛宮人的,讓她把泥神還到劍冢。
蘭黛宮人死在先帝身下,那個宮人可不正是你嗎?”
話音剛落,尚書房裡便零零散散地出現了些笑聲。
國師嗤笑,“娘娘,錦帕是鳳翔宮的,泥神也是鳳翔宮借的,還泥神的還是鳳翔宮的。
這事,怎麼看都與鳳翔宮有關啊?”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皇貴妃一愣,暴跳如雷,“柳綠是本宮的人沒錯,但她沒有進劍冢啊。這與鳳翔宮有什麼關係?”
朝臣們開始竊竊私語。
跪在殿外的嬪妃也收斂了哭聲,豎著耳朵聽著。
她們的臉上都浮起奇怪的表情。
建章猛點頭,“國師說得對,該不是娘娘你監守自盜吧。”
此言一出,局勢突變。
嬪妃們臉色慘白一片,咬著下唇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