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隆遇刺,受傷回宮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席捲了整個宮廷。
“天哪,陛下遇刺,何人如此大膽?”
“除了幾位皇子,還能有誰?”
“不能吧,齊王已離宮了。”
……
各種流言像不要銀錢般,鋪天蓋地。
“太醫正,陛下傷勢如何?”
國師焦急萬分地問。
“傷勢不重,避開了要穴,只是,唉,箭矢上有毒!”
太醫正語氣很沉重。
“什麼?有毒?可知是何種毒?”
國師大急。
太醫正搖搖頭,“這需要時間。”
國師焦急地走來走去,“時間,時間,誰不知道需要時間,可陛下的龍體耽誤不得……”
“國師,小傷而已,不必過於憂心。太醫正,下去吧,早日確定是何種毒藥。
另外,朕中毒一事,莫要外傳。”
太醫正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翼翼地應聲退下。
他也知道時間緊迫,分秒必爭。
但他是太醫,又不是先知,不可能掐指一算解決問題啊。
箭頭已拔出,天隆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對龐文使了個眼色,龐文躬身一禮,帶走了伺候的宮人。
國師心疼極了,“你說你,好好的,就是討個賭債,怎麼就受傷回來了呢?”
“舅舅,我無事!”
“唉,若你母后還在,瞧你這般模樣,可不得心疼死。”
國師嗷嗷地哭了起來,像個小孩般。
天隆無奈地看著他,“舅舅,真的無事,建章有藥,能救我。”
國師一聽,哭聲戛然而止,騰地一聲站起,“公主有藥,太好了。你不早說,害我白白浪費了許多眼淚。”
眼裡還帶著淚,嘴上已嘿嘿地笑了起來。
忙不迭地起身,就想往外走。
趕緊“公主,請賜藥”去!
“舅舅,你別嚇著她。”
“我哪會嚇著她,我伺候她還來不及。”
“她還不知道你是我的舅舅。”
“什麼?不知道?難怪她老是針對我、調侃我、譏諷我,我的命真苦。”
天隆額頭三條黑線。
舅舅真是神人,才說一,他便想到三。
建章等天隆拔了箭頭、上了藥、包紮好,這才放下心來,回到上璋宮。
她洗去了一身的髒汙,換了三桶水,好不容易淡去了血腥味。
重新上了妝,來不及歇息,立刻急步趕往康寧宮,看望太皇太后。
她心裡急。
自從聽到慎王臨死前的話,不知為何,一顆心便七上八下的。
不行,她得親自守著太皇太后。
這麼可愛的太皇太后,萬不能出事。
來到康寧宮,宮人想通傳,卻被她攔下。
她緩步走入殿中,太皇太后的床榻邊上,坐著惠太妃。
惠太妃自從上次在尚書房外餓暈後,待在霓凰宮中足不出戶。
聽說太皇太后病倒,這才出宮探望。
聽到腳步聲,惠太妃轉過頭來,見到建章,起身見了禮。
建章還禮,坐在床榻邊,仔細打量太皇太后。
眼裡是滿滿的焦急。
惠太妃側身立在邊上。
太皇太后臉色蒼白,隱約罩著一層淡金色。
只是金色中似乎含著一縷極淡的黑青色。
黑青色不容易瞧見,微微動一動視線,便消失不見。
建章凝眉沉思。
太皇太后的病來勢洶洶,毫無徵兆,只怕是著了道。
難不成是中毒了?
正想著,惠太妃又屈膝一禮,示意她出殿一敘。
於是,兩人一起來到外間。
“殿下,娘娘這病來得突然。若當真是風寒,對症下藥了,怎麼可能一直昏睡不醒?”
“娘娘一直昏睡?”建章的感覺更加不好。
“嬪妾來了有些時辰了,但娘娘始終未清醒。”
“我去找陛下,把娘娘的情況告訴他。”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惠太妃靜靜地目送她離開後,退回了內殿。
建章匆匆趕回翔龍宮,天隆正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