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散了朝,太醫正、黃太醫便帶著齊丫子來到尚書房。
三人行了禮後,齊丫子便上前把脈。
手一搭上脈,他的眉頭便緊緊皺起。
反覆多次把脈,先是右手,接著是左手,最後又回到右手。
太醫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知道齊丫子的把脈速度的。
為何到了陛下這兒,要耗費這麼長的時間?
終於,齊丫子放下了手。
臉色有些沉。
“陛下中的毒有些複雜。”
天隆神色淡淡,似乎並不擔憂。
“此毒是複合毒,多種極致簡單的毒,隨意地混合在一起。但是,解毒的藥卻是相互制約的。”
太醫正與黃太醫面面相覷。
不太明白這相互制約的意思。
齊丫子解釋道,“相互制約的意思是,一種毒的解藥,可能與另一種毒結合,在體內形成新的毒。”
此言一出,兩人臉色大變。
“最麻煩的是,根本無法預判解藥會同哪一種,或哪幾種毒藥組合,而且新形成的毒,根本無法控制其毒性,毒性可能翻倍。來不及研製解毒藥,便有可能毒發身亡。”
齊丫子的話,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這,這,可怎麼辦呢?
“那不解毒呢?”
太醫正小心翼翼地問。
齊丫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此毒是慢性毒,假以時日,會慢慢消耗人的精氣神。最終狀似油盡燈枯而亡,時長不超過兩年。”
這下子,太醫正徹底沒了法子。
毒,不解不行。
可解,更不行!
這,可怎麼辦?
齊丫子見天隆始終淡定,心裡倒生出三分佩服。
“這製毒之人定然是高手,想到這麼歹毒的法子。瞧這手法,像極了南疆寨村的手法。”
天隆聽到南疆寨村,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燕國被滅,背後便有南疆寨村的影子。
南疆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它夾雜在幾個大國的中間,自成一格。
那是一片極小的土地,但地勢極為複雜。
一般無人帶路,根本走不進南疆。
“南疆寨村的毒極為陰狠,好在他們相對封閉,村裡人不輕易涉入塵世。所以,世人瞭解的少。但近年來,卻屢屢有毒流出。
若是南疆出了狀況,那就麻煩了。”
齊丫子耐心地解釋。
黃太醫頓時傻了眼。
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以為師弟出馬,手到擒來的功勞,握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富貴險中求。
嗵地一聲跪下,朗聲道,“陛下,微臣願意前往南疆,求取解藥。”
眾人聞言怔住。
天隆看著神情絕決的黃太醫,心裡有了絲不忍。
“黃太醫請起,南疆危險……”
“陛下,”齊丫子也跪下,“師兄學的雖然是救人的方法,但也接觸過毒,自保是沒有問題的。我原本就有前往南疆的打算,只是收到師兄的傳信,轉道祈國。
如今,我須留下替您解毒,師兄去南疆正合適。”
天隆看著神態凌然的兩人,終於點了點頭。
“黃太醫,朕會派兵保護你。爾等喬裝成行腳的商人,前往南疆探查。謹記,不得輕易涉險,求不求得到解藥亦無妨,千萬保得性命。”
黃太醫感動得熱淚盈眶。
有陛下若此,此生無憾。
建章聽說齊丫子為陛下把脈了,她會心地一笑,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又聽到黃太醫領命出使南疆,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完了,完了!黃太醫那麼膽小一個人,不會被自已害了吧。哎呀呀,我能解毒的呀,只是為了在齊丫子跟前露一手,想留下他罷了。這可怎麼好?萬一因此而害了黃太醫,這可如何是好?】
她擔憂極了,焦躁得茶飯不思。
天隆聽說了,親自到上璋宮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