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行進到第十五天的時候,氣溫已經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許明琅坐在帳篷內辦公,外面突然有人喊他。
他掀開厚重簾子走出去,看到是一個年輕戰士:“許研究員,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許明琅疑惑,“是誰?”
“是一個外來的求生者。”那個戰士也很不解,“是今天巡邏小隊撿到的一個男人,他說他認識你。”
許明琅皺眉:“認識我。沒說叫什麼名字?”
戰士回答:“我們也問了,他不肯說,現在被我們控制住了。”
“他不說自已真名叫什麼,只說自已是拉普拉斯。”
許明琅臉色一變:“帶我過去。”
等到許明琅急忙趕過去,那人已經打暈了看守計程車兵。
帶著許明琅來的戰士立馬握起槍,盯著面前神色自若的男人:“把手舉起來。”
許明琅走上前去,抬手製止他:“不用。”
槍對他的威脅力幾乎不存在。
許明琅看著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長羽絨服,一圈灰棕色毛領圍在臉頰,戴著白色的針織帽子。明明一副普通大學生的天真爛漫樣子,卻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好久不見。”那人聲音輕快,“學長。”
許明琅皺起的眉毛又平整開:“原來是你。”
他懷疑的名單上早就有這個人,以前數學系的天才少年,岑斯嶺。
岑斯嶺眉眼彎彎:“學長有猜到是我嗎?”
許明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先檢查了周圍士兵的情況。
“沒殺他們。”岑斯嶺兩手一攤,“我想找你說說話,但是你不出帳篷,我就只能過來找你。”
這些士兵中途看到他,他也懶得躲,乾脆直接過來。
“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嗎?”岑斯嶺問。
“我知道。”許明琅並不好奇,一個人在末世裡決定顛覆已有制度,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原因無外乎是那麼幾個。覺得自已被人欺負了,覺得自已機會來了,覺得自已沒病。
果然,岑斯嶺點頭:“我們果然很合拍,雖然走了兩條不一樣的路。”
許明琅想一片狼藉中托起新生,他想在毀滅中重新創世。正好相反,但又有些惺惺相惜。
“來加入我吧。”岑斯嶺向他伸手,“我會讓你站在世界最高點。”
許明琅感覺到身後的戰士的槍口都抬高一些,開口道:“你從數學系半路改行去學心理學,就學到這麼點?”
“當然不是。”岑斯嶺眨眨眼,“我在向你表露忠誠。”
“你是拉普拉斯。”
“當然。”岑斯嶺舉起手,做出那個通訊器上受難神的模樣,“你從毀掉欺騙時,我就知道是你。”
“欺騙”,是那個據點的名字。
“我很生氣。”他語氣平靜,“你的姘頭又帶隊毀了憤怒。”
許明琅皺眉,他並沒有收到訊息。
“就在剛剛。”岑斯嶺並不吝嗇跟他分享資訊,“他踩爆了我神使的腦袋。”
“你怎麼會找這麼粗魯的人。”
許明琅感覺到後腰處的通訊器振動,但是沒有伸手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