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加掩飾的說出這番話。
徐冬緩緩眨了眨眼睛。
沈熠在她面前,卸下了那層溫潤君子的偽裝,撕開摸不透看不著的面紗。坦蕩的讓她知道,沈熠是這樣的,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打的車到了外面,離開便利店,回到七中。
從車上下來,走了一段路。
蟬鳴打破寂靜。
沈熠走的稍稍有些跛腳,他筆直的腰桿略彎了些,眉眼低著,用額前的頭髮掩蓋住低落的情緒。
在器材室裡打了敗仗,被抓著頭髮羞辱,也不會讓他自覺難堪屈辱。
可現在,彷彿只要她有一丁點對他產生害怕他要遠離他的想法,他骨子裡帶的傲氣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打碎。
沈熠半是玩笑半是探究的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我這人不怎麼樣,暴力又壞心眼。”
徐冬停下來,仰頭看他,眼裡是篤定:“不是,壞心眼的明明是那個畜生。”
她罵了髒話。
女孩子要少說髒話的。
但沈熠不想糾正。
他眼梢輕顫,唇角不由上揚:“那你不說話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也覺得我哥哥說的有道理,他那樣的人就該那樣對待,換成是我,我可能會更壞。”徐冬慢吞吞的說。
她垂頭,過了幾秒,又抬起頭看他,一張小臉上,神情無比認真。
女孩子軟糯溫柔的聲音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坎上。
徐冬說——
“沈熠,彆著急。雖然可能要先等一等,但會有人來愛你的,一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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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的籃球賽大獲全勝,明天跟三班比。
楊恆摩拳擦掌,氣宇軒昂:“明天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徐夏拿了根冰棒在吃,含糊道:“說的容易,你行你上。”
他們進教室走的後門。
一前一後進去。
大家先看到的是沈熠。
他身上的傷,太特麼顯眼,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周遭一片議論聲,都在說沈熠肯定是跟人又起衝突了,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要倒黴,敢讓沈熠受傷。
楊恆等他到座位上坐下,就急不可耐的問:“你在器材室怎麼受的傷,跟被人打了一樣。”
他想幸災樂禍都幸災樂禍不起來了。
徐冬看到楊恆,才想起來她忘了什麼。
忘記楊恆說過要來醫務室找他們幸災樂禍。
她歉意地問他:“你沒有在醫務室等很久吧?”
楊恆說到這就來氣:“一聽熠哥受傷了,我走的飛快,結果到了醫務室,那一個人都沒有。我在那等了一會,出去的時候遇到了醫生。他看到我走路的姿勢,問我……”
徐冬:“問什麼?”
楊恆欲哭無淚,還不忘了說自已的好心:“問我怎麼年紀輕輕就中風了後遺症不小,我明明是擔心熠哥才走成那樣的。”
沈熠本不想搭理楊恆,不過他心情好,決定理他一下:“走得飛快,為了早點看到我,然後好幸災樂禍?”
被揭穿的楊恆笑了笑:“不是,咋能這樣想我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徐夏動了動唇,礙於楊恆他們都在,班裡多數人在往這邊看,到底什麼都沒說。
問了沈熠不說,不如不問。
他從課桌裡拿出之前的雲南白藥放到他桌上:“說不定有用。”
沈熠會心一笑。
上課鈴響,任課老師進來,敲了敲講桌。
班長喊:“起立。”
“老師好。”
沈熠坐著沒動,看徐冬起身,乖乖的鞠躬。
他勾著唇,在她坐下來時,若無其事扭頭去看窗外。
天空如被洗過一般的藍,萬里無雲,透過枝繁葉茂樹梢的光落在窗沿上。
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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