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上的鑰匙在店內燈光下折射出一個小小的光點。
他的肩膀寬厚,背影比六年前的更加高大。
身體那麼好一個人。
怎麼會病?
徐冬把去掉多餘葉片花瓣的花的根部斜著剪斷,放到加了營養液的深水桶裡醒花。
“隨遇姐,你還能看出人病了?”
“主要他臉色太差了。”
“說不定他就是長的臭臉。”她說。
隨遇撥弄了下花店裡新到的向日葵,英氣的眉眼上挑:“好歹我也是醫生,生病跟臭臉我還是分得清的。”
雖然那帥哥兩者都有。
徐冬哦了聲:“那你能看出來他得什麼病了嗎?”
隨遇不吹不黑:“這我哪看得出來?看他挺疲憊的,真病了八成也是累的吧。”
她說完,好奇的問起:“你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帥哥了?”
“以前的高中同學。”徐冬含糊回答。
她的眼睛沒離開隨遇觸碰過的那朵新鮮的掛著雨露的大向日葵。
那段刻意忘卻的記憶衝破牢籠,清晰到每處細節,恍若那些事就發生在昨天。
她想起高中成年禮那天,收到的那一捧向日葵。
學習花藝,接觸這個行業開了花店後。
各類花的花語,她都牢記於心。
向日葵的花語除了向陽而生積、極向上外,還有著另一層含義——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時,你是太陽,我目不轉睛。無你時,我低頭,誰也不見。
象徵沉默忠誠永恆不變的愛。
徐冬走了神。
“醒醒……”隨遇叫了她好幾遍都沒回應,用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哥怎麼沒說過他有這麼帥的高中同學。你想什麼呢?”
徐冬有些恍惚,腦袋暈乎遲鈍。
心口堵了一口不上不下的氣。
分明今天不是陰天也沒有下雨,春季裡恰到好處的適宜氣溫,不冷不熱本該是舒適的。
可她還是悶得慌。
徐冬解開身上的圍裙:“隨遇姐,你能幫我守一下花店嗎?”
“可以是可以,你要去哪li……”隨遇轉動耳垂上的十字架耳釘,不自覺的模仿徐夏咂舌。
這麼急?
她話還沒說完呢。
就跑了。
·
徐冬快步從店裡出來。
四處張望。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他那輛黑色的車子。
已經走了?
徐冬往回走的腳步停留住。
看到那個在垃圾桶旁邊抽菸的人。
當下懊惱後悔不已。
她到底為什麼要追出來?
沈熠見到她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將煙熄滅丟進垃圾桶裡。
臉上少見的露出些慌亂。
他在害怕什麼?
怕她看到他抽菸?
徐冬走過去,抿了下唇道:“你有空的話,去醫院看看吧。”
說完,她準備離開。
想了想,覺得這話像在關心他。
徐冬又道:“我那個朋友是醫生,她說你應該去看看身體。我覺得也是,你最好去看看有沒有性緣腦。有的話,不要諱疾忌醫,積極配合治療,祝你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