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柔君默然著神色。
片刻之後，他看著陸凌汐，道：“殿下，我們可以私下聊聊嗎？”
陸凌汐點頭，表示可以。
然後，便跟著楚柔君出了金鑾殿，在外面聊。
大概聊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從外面回來。
看著他們從外面回來，顧焚炫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心中既好奇，又沒法過問。
“是要決定殺朕了嗎？”
顧焚炫開口。
對於死，他是不懼的。
就是，慶朝毀在自已手上，他心中還是充滿了遺憾。
待得死了之後，自已有何面目去見皇祖父？
他覺得，自已是沒臉的。
陸凌汐深吸了口氣，看著他，道：“陛下，臣妾與楚大人談好了，今天的這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陛下覺得如何？”
顧焚炫眯了眯眼，看著他們二人：“就當沒有發生過？可事實上，都已經發生了，又如何能當沒有發生過？”
楚柔君道：“今天這事，也就只有宮內知道，宮外是不知道的，只要我們誰也不提，同時將訊息封鎖，自然不會有我們之外的人知道。”
顧焚炫皺眉，眼裡透著不解：“你們想幹什麼？”
楚柔君道：“顧焚炫，皇后娘娘不想害你，我說了，我心中，裝的是恆朝，是魏家，既然皇后娘娘不願我殺你，那我便只能放過你了。”
“畢竟我不願違背皇后娘娘的意思。”
“不過，要放可以，但，得有條件。”
“那就是，此事，從今往後，誰也不提，就當沒發生過。”
“當然，此事之後，我會放棄這個宰相之職，歸隱山林。”
“既然皇后娘娘想要放棄這個仇恨，那麼，此後，恆朝與慶朝的一切，就算兩清了。”
“反正，這幾年，參加了當年顛覆恆朝的主要罪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也算是你們顧家遭到了報應……”
“對了，是皇后娘娘原諒了你，並不是我原諒了你。”
“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你們顧家的！”
“請記住，以後，要對娘娘好些！”
“不然，我還會殺出來，要你命！”
“不信，走著瞧！”
說完，楚柔君便撤了人，離開了。
顧焚炫：……
很快，金鑾殿內，就只剩下顧焚炫，還有陸凌汐了。
“為何不殺朕？”
“因為，我欠你很多。”
“楚柔君居然願意聽你的？”
“他不是說了，他的心，只有魏家？”
顧焚炫笑了。
那笑，透著言之不盡的苦澀。
“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枕邊人，一個朕最為器重的人，竟都是前朝之人！”他的話裡，透著譏諷。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陛下要殺我嗎？”陸凌汐淡淡地看著他。
“你愛過朕嗎？”他問。
陸凌汐再度沉默。
“你是愛我的，對吧？”
“不然，為何，要放我一命呢？”
“明明，你們可以殺我的！”
“甚至，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
“比如，哪怕不殺我，將我囚禁，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們卻放了我！”
“就不怕我報復你們嗎？”
他不再說“朕”，而說“我”。
陸凌汐從地面撿了他之前扔的刀，遞給他，盯著他的眼睛看：“陛下，你若要殺我，那便殺吧。”
顧焚炫接過刀，架到了她脖子上：“你以為，我不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