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川眯了眯眸。
有種被人踩中了尾巴狠狠拿捏住的感覺。
他道：“……公主可真好學。”
尾調被拖長了的話音莫名危險。
姜禾毫不心虛地笑了：“沈大人過譽。”
姜禾發現，只有當兩人站在同等位置的時候，她才能從過招中感受到些許樂趣，畢竟是清冷的世家公子，沈靖川情緒起波瀾的時候，有點好玩。
沈靖川輕嗤了聲：“公主當真準備把那人留在府中當幕僚了？”
“留在府中做什麼？難道要人人都知道他是從公主府出去的嗎……”姜禾說了一半，陡然意識到不對，她嚴肅，“我可不要男寵，說了支援他去科舉，那肯定要他進入朝堂中，才會對我有用處。”
說起男寵，前世她剛登基的時候，也有人不知死活地給她送過。
後來她和沈靖川的關係展露在朝臣面前的時候，就沒人敢吭聲了，想起來覺得好笑。
不過沈靖川眼中容不得沙子，後面那些送男寵的人全被他革了官職，行為堪稱囂張至極。
有些時候，姜禾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已和他的矛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公主原是這樣想的。”
先前的問話彷彿只是為了刺探情報，在聽姜禾說完後，沈靖川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的聲音極輕：“公主是想助四殿下登上皇位嗎？”
姜禾和姜澤是龍鳳胎，她忙著壯大自已手底下的勢力，一般人也只會往這個方面想，她毫不意外。
姜禾抬眼與他對視，心跳快了起來：“不是。”
權力的滋味是誘人的，尤其是在上一世已經到達過那個位置後，姜禾更不會輕易放棄，只會尋求更完美的方法為自已鋪路。
先不說姜澤適不適合那個位置，就算是對方想要，她也會去爭。
經歷過身不由已的日子後，姜禾更加明白，只有將命運掌握在自已手中，才能徹底安心。
從少女凌然的視線中，沈靖川好似讀出了什麼，片刻後開懷笑了：“殿下對臣如此坦然，就不怕臣告密嗎？”
如果是上輩子這個時候的沈靖川，姜禾可能還真會擔心，不過親眼見到了他的不同，姜禾篤定：“你不會。況且我今天帶你來此，把柄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
沈靖川的骨子裡是驕傲的，這是他和陰暗小人本質上的區別，對於這點姜禾還是有信心的。
男人笑意愈深，眼底帶了點被掀起的風浪：“多謝公主，肯相信臣。”
姜禾默然不語。
出了巷道後，兩人分道揚鑣。
姜禾走得痛快，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靖川臉上漸漸變得冷漠的表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沈靖川身邊，躬身等待著命令：“主子，需要派人去盯著公主嗎？”
沈靖川目光沉沉，點了下頭，在暗衛正準備領命的時候，改了口：“去保護她。”
明顯是這個命令等級更優先，暗衛愣了愣：“是。”
沈靖川低聲嘆道：“公主啊……你可比我想象中，驚喜更多。”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京中會掀起什麼新的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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