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或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意識到了，但已經無法說出口。
姜禾急於確認一些事情，正要趁著混亂摸黑往宋皇后的營帳去，卻冷不丁被人從身後圈住腰肢，往其中一個空帳帶了過去。
若不是力道和氣息都是超乎尋常的熟悉，早在那人觸碰她的時候，姜禾就該斬斷他的手了。
未待她開口，身後人就輕輕貼近了她的頸側，溫熱呼吸噴灑在白皙肌膚上，幾乎快讓人泛起雞皮疙瘩，嗓音卻極盡溫柔：“公主稍等，不要急著過去。”
“沈靖川！”
鬼知道周邊還有沒有人盯著，姜禾不敢鬧出太大動靜來，秉持著心中對沈靖川的信任，只是低呵了聲，沒有做出反抗性動作來。
“你在做什麼？”
“在抱著公主。”
出口的嗓音帶著懶懶散散的調。
姜禾沒忍住，反手杵了他一下，才勉強轉過身去，抬眸看向他：“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也發現了？”
刺客，尤其是刺殺皇帝的刺客，多半都是有備而來，至少事先有過操練，儘量保證在刺殺的時候不傷到自已一方的人。
今晚來的刺客看似目標一致，實際上在行刺的時候卻有點混亂，分不清頭腦的還會朝自已人攻擊，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夥人。
黑暗中，視線被模糊掉，沈靖川幾乎看不清女孩眼底的神色，但兩人的身體卻緊緊貼著，從觸碰的地方傳來的彷彿是更為異樣的情緒，他卻鬼使神差能夠感受到對方話中的篤定。
他似輕嘆一聲：“公主想說什麼——他們不是同一夥人嗎？”
沈靖川這傢伙智多近妖，在慶豐帝沉迷進丹道後，更是幾乎將整個朝堂都把握在手掌中，姜禾沒管他疑問的語氣，直接將這當成了答案。
她冷笑一聲：“將自已的人放入刺客中，某些人恐怕是想從中謀取好處。”
衝出帳篷的時候，姜禾忽然憶起一件事，姜勉和姜譽這兩人，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和諧，長久的示弱在某種程度上更等同於偽裝，在姜勉放鬆的情況下，重重捅了他一刀。
想起來，要不是這兩人鬧內訌，姜禾要做的事情還不一定會那麼順利。
沈靖川道：“公主是說，二殿下嗎？”
“不全是……我以為沈大人應該知道。”
憶起往事，姜禾的聲音軟了些，許久前形成的習慣使然，她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要遠離沈靖川，也懶得擺那些架子了。
“外圍的護衛本就是他在負責，就是不知這一出後，父皇是對他滿意多些，還是責備多些了。”
沈靖川沒有回答。
他身為老攝政王之子，身份特殊，在前期其實低調得很，要不是被逼急了，恐怕根本不想參與皇室的爭鬥，對於這番沉默的態度，姜禾倒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說完後，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兩人現在的姿勢著實有些曖昧了，沒忍住咬了下牙：“沈大人，放開我。”
聲音中的警告輕易就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