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擰眉，對他這個細微動作感到有些不滿。
早就消了，看什麼看！
姜禾覺得，自已不想被這人輕易拿捏住，是有非常多的痕跡可循的。
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冷了下去，在外人眼中看來，就是因為沈靖川剛才簡單的回覆感到了不滿。
因為身後跟著人，沈靖川並沒有同她多語。
在發現少女的眼底似乎燃起些怒火後，沈靖川挑了挑眉，才終於肯慢悠悠收回了自已的視線。
簡單打過招呼，姜禾就抬腳往後宮的方向去了，那邊就不是能輕易踏足的地方了，她有牙牌，倒是暢通無阻。
眼下天氣已經有些熱起來，尤其是午時，嬪妃們往往都縮在自已的宮殿裡打盹，彎彎繞繞的花園裡一片寂靜，只能偶爾看到有蝴蝶和蜜蜂在圍著花兒飛。
姜禾直接去了惠妃的宮殿。
沒想到正好遇到姜鳶在樹下練字，小姑娘提著筆，旁邊是嚴肅的嬤嬤，正在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寫著字。
抬眼餘光間，她注意到了姜禾，先是愣了愣，隨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了眸子：“皇姐！”
小姑娘從前被自已的母妃忽視慣了，當然知道自已能夠越過越好，少不了五皇姐在其中推波助瀾，她長到這個年齡，已經是能夠懂事的了，心中存有感激，因此格外激動些。
姜禾輕輕點頭，朝她走過去，嬤嬤連忙行禮叫了聲“佑寧公主”，又趕緊退到一旁去，將空間都留給兩位主子。
“字寫得不錯。”姜禾看了眼紙上寫的字，雖然筆觸稚嫩，但已經能夠隱約瞥見幾分風骨，“這段時間還有人欺負你嗎？”
姜鳶連忙搖頭，扯著她的袖子笑得甜甜的：“沒有人欺負我了，她們欺負我的，我都還回去了。而且……母妃對我也不錯。”
說到底，她心裡還是在乎惠妃的，以前被忽視那麼久，依舊對自已的母親心存孺慕。
“幹得好。”
姜禾讚賞地揚了揚眉，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既然你過得不錯，那皇姐就先走了，等以後再來看你。”
“這麼快嗎？”
姜鳶最喜歡的就是溫柔漂亮的五皇姐了，見她這麼快就要離開，眼神中還有些不捨。
小姑娘的眼眸圓圓的，因為還沒有長開，額外帶了幾分天真，特別惹人憐愛，可若不是前世見過小姑娘兇殘的模樣，姜禾還真就被騙過去了。
她伸手掐了下姜鳶的臉頰，力氣很輕，可還是留了些紅，不過不疼不癢無傷大雅。
“那就快些長大，讓父皇賜你一座公主府，早些搬出來住。”
按大寧慣例，皇子皇女只要滿了十歲，就都能賜府邸搬出宮去住，只是因為母妃不捨得，往往要等他們再大些才肯讓他們搬出去，其中對於公主又格外寬宥些，即便成年了，她們也能時常回宮常住。
當然，如果特別受寵，他們也許一出生就會被賜下府邸，然後提前做準備，等他們長大馬上就能搬進去。
姜禾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姜鳶：“……好吧。”
她看得出，撒嬌賣乖的手段並不能使眼前這位皇姐心軟，只好放棄。
“好好練字，我走了。”
看見姜鳶過得好，姜禾就沒什麼擔心的了，畢竟上一世抓了小姑娘的壯丁，她心中還是有點微妙的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