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噗嗤一笑,頓時讓沉悶的氣氛散開了,她語氣中帶著些調侃:“不過在此之前,祖父是不是應該先把自已的藥喝了再說?府醫前些日子為您診脈,狀況可不算好。”
誰能想到啊,死人與鮮血都見了那麼多的人,最怕的事情居然是喝藥,每逢此刻總會想盡各種辦法避開耳目,偷偷把藥倒了去。
姜禾沒記錯的話,房中的盆栽都被宋老將軍給險些澆死了一盆。
宋老將軍尷尬地咳了聲,難得有些心虛的別開目光去:“那些個藥根本不管用,喝了也是白喝,不如我打拳強身來得快些。”
上戰場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沒點陳痾舊傷,年輕的時候忍忍也就過去了,等到年齡漸漸大起來,這些傷痛就變得愈發難熬。
宋老將軍清楚自已的身體情況,這些年已經慢慢將手中的權力都轉移到宋少虞身上去,子承父業不外如此。
還有就是朝廷重文輕武已久,近些年來已經很難尋得到從武的好苗子,除了宋老將軍親手培養出來的宋少虞,沒有誰能擔得起重任。
何不嘆一句悲哀。
姜禾知道老將軍說的是實話,腦海中一轉,拍手道:“這樣吧,回頭我找位大夫來給祖父看看,他或許能有辦法。”
宋老將軍辛苦一輩子了,總不能到了晚年還病痛纏身不得安寧,徐銜霜和一般的大夫不同,姜禾深知他醫術精湛,不如找他來看看。
“好。”
宋老將軍知道躲不過去,能免了今天的藥就不錯了,面對孫輩的關心,他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姜禾喜笑顏開:“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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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月圓中秋。
每逢這時,宮中都要設宴,禮部早先就呈了奏摺上去,慶豐帝前段時間被煩得不行,沒怎麼仔細看就答應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宮宴,帝后也只會出席一面,姜禾坐在位置上混過了開場,就不想多待著,與姜澤說過後,便先一步出了宮。
但似乎有人比她還要更早一步。
姜禾掀了簾子上車時,沈靖川已經在車中坐著了。
宮宴上的時候這人還是一身緋紅的蟒袍,如今卻換了身石綠色袍子,髮絲用玉冠挽著,姿態慵懶閒適地靠著,更襯得整個人俊美奪目,又多了幾分少年氣。
姜禾眼睛一亮,不可避免地被驚豔了番,別的不說,沈靖川確實生得好,若不是因為不常出現在人前,恐怕京城的人家都要把攝政王府的門檻踏爛。
“這麼早就來車裡等著,你是猜到了本宮不會在宴上久留?”
心頭想法頗多,姜禾壓了壓唇角,挑眉看向他。
“不全是。”
沈靖川含著淡淡笑意,伸出一隻手給她搭了把,在她即將抽離而去的時候,卻壞心眼的給握住了,緊緊的不肯鬆開。
天本來就熱,從男人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更熱,姜禾一個力道不穩,就徑直跌入了他的懷中,然後腰間被輕輕扶住。
伴隨而來的是溫熱的吐息。
“臣只是想邀公主前去遊船,故特在此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