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不是剛愎自用、盲目自信之人，他沒有完全把握能保護好妹妹，當然不會阻止妹妹成長。
說到底，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他最該相信的，就是自已的妹妹。
前世形勢所迫，哪怕姜禾後來走到高位，身邊親近之人也十不存一，來自哥哥的關心，對她來說更是遙遠的東西。
她的喉嚨輕輕哽了下，想說的話噎在嘴裡，沒有出聲，看向姜澤的目光，在不知不覺中也帶了絲水光。
姜澤察覺到妹妹的情緒不太對，垂眸與她對視，旋即溫和問道：“怎麼用這副表情看我，我說得不對嗎？”
“不，皇兄說得對極了。”
姜禾收斂好自已的情緒，笑了：“佑寧不僅能保護自已，也能保護皇兄。”
如她對宋皇后所說那般，皇兄適合當臣，姜禾就能在往後為他提供一片天地，讓他自已去闖蕩。
他們當是相互成就，可以交付後背的親人。
姜澤笑著應道：“那皇兄就受著了。”
說這話的人是自已妹妹，姜澤並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旁人想有人護著還求不來呢，他有妹妹，已經勝過大多人了。
姜禾：“嗯。”
這頓吃得很盡興，到最後姜澤還小酌了兩杯，姜禾不想喝酒誤事，就沒有陪他，而是以茶代酒，悄無聲息撬出了他這段時間在憂慮的事情。
毫無疑問，最憂慮的還是姜禾心上人的事情，姜澤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頭緒，又不好再問妹妹，偷偷在私下裡調查著。
順帶還提了一嘴，前些日子在攝政王身上見到的痕跡，言他好事將近，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討杯喜酒喝。
嘀嘀咕咕一大堆，酒後吐露出來，姜禾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已的哥哥也能是個話癆。
“連淵。”
姜禾輕嘆了口氣，吩咐出現在姜澤身邊的暗衛。
“回去別忘了吩咐小廚房給皇兄煮碗醒酒湯。”
進入朝堂，過去半年多的時間，姜澤一直默不作聲把責任扛在自已身上，許多苦頭沒說出來，今日大概是想著只有他們二人，才稍稍放縱了些，姜禾不在意，她也希望皇兄不要那麼累。
許多事情，他們可以說出來一起解決。
“是。”
連淵的性格和連夕完全相反，要沉默多了，一看就是個忠心耿耿的實幹派，可惜前世為了保護皇兄死無全屍，姜禾對他情緒複雜。
只能盼望事情平息後，他跟在皇兄身邊，能過上好一些的日子，至少不用像現在一樣，成天都提心吊膽的，隨時擔心會不會有人來刺殺。
姜禾跟出去送了一程，目送連淵攙扶著皇兄上了馬車，準備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帶著暖意的披風披在了肩頭上。
太過熟稔的動作，姜禾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她側眸望去，對上男人深邃的眸，眼尾稍彎：“攝政王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來的次數多了，沈靖川愈發從容，淡定道：“臣不久前便來了，看公主與四殿下聊得開懷，就沒有上前打擾……”
說著，語氣中含上些笑，抬手捻起她的一縷頭髮，低頭嗅了嗅，舉止狎暱，語氣曖昧。
“況且，臣不是公主的姦夫麼？總不好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
姜禾眼皮跳了下：“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還惦記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