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最少的傷亡解決事情，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
江躍安跟手下的山匪都是三年前從別的地方遷過來的，這邊山林多，便於隱匿，他們就住了許久，期間偶有遇見走投無路的人，也收留了下來，給他們一口飯吃。
山中恰有一塊沃土，他們下山採買些糧食種子，種下去勉強也能自給自足，真正劫掠的次數非常少，就算有，也像他們說的那樣，是些為富不仁的富商。
當然，這種行為不值得宣揚。
這次劫的鐵也被他們好好放著，耿旋去看過了，數量都對得上，看得出他們對這東西也很棘手，就等著和談之後物歸原主。
也算是誤打誤撞了，要不是這次朝廷派來的人不是沈靖川，然後中間又遇上意外，恐怕都不會那麼順利。
姜禾先前只是淺顯瞭解了一些情況，趁著沈靖川吩咐屬下的功夫，和阿芝姑娘又好好談了談。
“你和江大當家，是夫妻？”
一上來就說些太嚴肅的不太好，姜禾選擇從這個話題入手，阿芝看著溫溫柔柔，實際上聰明又警惕，套話在她身上是行不通的，不如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
“不是。”
說起這個，阿芝難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帶了抹紅暈，眸光清清亮亮：“不過我們兩情相悅。”
“那挺好的。朝廷現在正缺人，等被編入軍中後，他有更多機會去建功立業。我看他將寨子治理得很好，你知曉他從前是做什麼的嗎？”
這些東西不難查，一個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雙方打交道，姜禾存了幾分試探在裡面。
“他們家從前是開鏢局的，後來被仇人報復，當地官員又昏暈無能，兜兜轉轉就落草為寇，這麼天南海北的找地方住下來。”
阿芝說的都是實情。
姜禾：“那你呢？”
“我……”阿芝落寞地笑了笑，“我爹爹是個教書先生，孃親是個養蠶女，可惜一場意外遭了難，我就成了個孤女。因為家中略有薄產，先前遭人惦記被偷了錢財綁了丟在林子中，是他將我救回來的。”
“其實我先前一直以為，山匪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後來發現也不盡然，加上我在這邊住的愉快，便沒有再想著離開。我認得幾個字，平時就教孩子們讀讀書，也能讓他們更明事理些。”
就是一個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故事，阿芝和江躍安都是極好的人，也難怪在她去後，江躍安能一直惦記著，後來也未曾娶妻納妾。
相識於微末，在人心中佔的分量極大。
不說他們，就是老攝政王和慶豐帝，都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等官府確定了你們的戶籍，再尋一份營生，那些孩子中有願意的，可以正兒八經進學堂去讀書，往後科舉入仕，同樣是一條出路。”
這兩人都是重仁義的，姜禾從她的話中也聽出了他們的打算，寨子中無辜的人太多了，總不能一輩子揹著山匪的名頭，能夠被朝廷招安，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最好出路了。
阿芝眨眨眼：“我知道。寧姑娘，你應該不姓寧吧？我看那位王爺待你的態度很特別……我也沒太說實話，我其實叫柳芝。”
“沒關係，有警惕心是好事。”姜禾沒往心裡去了，她保留了些，“等到京中，你們就能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