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周明裕深深地嘆了口氣:“沒錯,當吾與弟明如等十三人跟著那五十餘凶神惡煞的賊兵南下之後不久,已是有了不祥的預感……”
他神情痛苦地沉聲道,當時寶慶府衙的調令上註明的赴任期限是一個月,即只要周明裕等十三人在臘月初一之前抵達寶慶府南部的武岡州和新寧縣就任即可。
這時間委實很是寬裕,哪怕他們每日只走二十里地,不到半個月也便到了,可唐世邦和鄭員外等人卻在十一月初二便把他們送離了邵陽城。
然而更讓周明裕等人心頭忐忑的是,那五十餘個賊兵在帶著他們離開邵陽城向南走了一日之後,於次日便折轉向西行去,且只花了四日功夫便行至了距離邵陽城之西南近百里的紫陽關(今隆回縣)。
紫陽關乃是邵陽城西邊的緊要關隘,雖說由此南下距離武岡州也只有一百幾十裡地,但那五十餘個賊兵的頭領易二爺卻告訴周明裕,他們要在紫陽關處理一些軍務,得等上幾日。
這所謂的等上幾日竟是足足等了十日還未啟程,且這十日當中周明裕等十三人皆如犯人一般被嚴加看管,那伙食也是一日比一日差。
到了那個時候,周明裕等十三人誰還不知已陷入了極大的危機當中?但那五十餘賊兵分作三班日夜看守,他們根本就無法逃離。
其實周明裕等人皆想不通,明明他們已經承認唐世邦和鄭彩才是夫妻,難道唐世邦和鄭員外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這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不是?
再者說,若是真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又為何不在途中謀害之,卻把他們給囚禁在紫陽關?
到了十一月十八的夜裡,易二爺陪著一個道貌岸然的中年儒士來到了關押周明裕等人的軍帳之內,那易二爺恭敬地稱這男子為譚七爺。
譚七爺當著眾人之面問道:‘周明裕,你可知罪?’
周明裕當時就愣住了,罪?他哪知自已犯了何罪?
譚七爺一臉冷笑著質問,若你不屑於參加張大帥的科舉試,又為何要去討要官職?既然你討要官職,又為何還要詆譭大帥所行的善舉?你究竟安的是何心?
周明裕等十三人頓時恍然,看來他們被關押的真正原因是緣於周明裕在九月底之時,在衡州府城所說的‘獻之科舉玷汙他的舉人功名’等忤逆話語,這才是結症所在。
他們皆甚是忐忑,莫非獻賊是要因言論罪?
於是周明裕連忙辯解道,那不過是他在酒後失言罷了,張大帥乃世間豪傑,難不成還以這等小事論他的罪?
譚七爺聽罷臉色愈發陰沉,酒後失言?小事?此事大了去了!
隨後這譚七爺竟也不解釋,命站在周圍的易二爺等十餘個賊兵把周明裕等人給毒打一頓。
周明裕等人被打得慘叫連連,他大聲嘶吼,一人做事一人當,話是我說的,要殺要剮衝我來!與旁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