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將至,大堂左側盡頭的別緻木樓梯前。
眼見唐夫子在十三姑的攙扶下與大堂裡的商會成員們談笑甚歡,樓梯前的一眾軍債持有者們皆議論紛紛。
要說今晚這場宴會可是唐夫子邀請軍債持有者們來參加的,按理來說財大氣粗的十三姑應當包場,且她本就是這間酒樓的股東之一,不該再對外營業才是。
誰知整個零陵商會的成員全來了!軍債持有者們對於十三姑的這番安排自是極為不滿。
韓夫人本就不是商會中人,且她又是第二大軍債持有者,再加之她特殊的身份,有甚不敢說的?
只聽她冷笑道:“這十三姑還真會見縫插針吶?合著咱們這些人都是閒人,就她的事兒才重要?”
明眼人自是明白韓夫人這話是何意,誰還看不出十三姑是想穩固自己在零陵商會的會長地位,才藉著今晚這個機會把成員們全叫來,好讓大家看到她十三姑的能耐和底氣?
但今晚的宴席本是要在酉時過半開始,但這都快戌時了不是?大家等得有些餓也還罷了,他們不滿的是被晾在了一旁。
再有,不少軍債持有者更是感到心中忐忑不安。
由於唐夫子三日就打下了西塘觀,誰不知道南部防線的瀟水沿岸已是愈發穩當?因此這愚溪軍債可是個香餑餑。
而這零陵城的富人又何止是他們這些已持有軍債的人?且各行各業的翹楚幾乎全都在零陵商會當中,誰不是家底殷實之輩?
且軍債持有者們都知他們所認購的只是‘第一期軍債’,這有一就有二不是?而這軍債的紅利又如此豐厚,誰還嫌銀子燙手?
但若是唐夫子發行第二期軍債時,商會里的人全都蜂擁來參與,那競爭之激烈豈非‘慘不忍睹’?
宋宜璟站在韓夫人身旁不遠處,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他自然猜到了其他軍債持有者們的忐忑心思,但他更在意的是這幫人在背地裡說十三姑的壞話!這讓他極其不滿。
於是,宋宜璟神色陰沉地給軍債持有者們解釋了十三姑今晚這番‘安排’的原委。
要知道今日下午零陵商會的全體成員都去總部參加了新年第一次會議,會議的論題之一就是唐夫子發行的軍債,話說如今誰不眼熱這軍債?
想那韓夫人花了八萬多兩銀子拿下十五份軍債,因著唐夫子打下西塘觀,她手中的軍債只三日就至少價值十五萬兩銀子以上!這等暴富的傳奇事蹟早已傳遍了全城不是?
但韓夫人也只能算是‘小富’,如今這零陵城的第一大富婆不正是商會的會長十三姑嗎?即便她在今日又丟擲了十份軍債,但她手中依舊持有三十份軍債,這可是三日間就至少賺了十幾萬兩銀子啊!
因此,零陵商會的一眾商人們誰不眼紅?更有不少人在下午開會時就陰陽怪氣的暗諷十三姑,如此好的‘生意’卻吃獨食,您這會長也未免太過不厚道了云云。
十三姑當時就在會上發飆,她質問那些陰陽怪氣者,老孃三日前沒跟你們說唐夫子的軍債是何物?但有幾個人敢入手?又有多少人在質疑唐夫子恐怕一個月都打不下西塘觀?如今老爺子三日大捷知道眼紅了?
雖說一眾商人們見十三姑發飆雖不敢頂嘴,但心裡又豈會沒有怨氣?
而十三姑畢竟是商會會長,她也不會任性地在商會里肆意妄為,且在下午開會之前就有不少商人旁敲側擊地問她今晚可否同去參加唐夫子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