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揭秘“收荒部落”(下)(1 / 2)

41歲的安徽池州人楊志說,他有兩個孩子,老大是個女孩,今年19歲,在老家讀完初中後,就來了金州,跟著一起回收垃圾。老二是個8歲的男孩,早過了上學的年齡,卻未讀過一天書,楊說:“上不起學啊,即使有錢,在外收垃圾的,哪有機會上學。”

3月2日上午,上官海飛再次來到垃圾村,在一個垃圾堆旁,3名中年婦女身後跟著4名小孩子,他們正彎腰蹲在地上,分揀面前的垃圾。4名小孩來自垃圾村內三個不同的家庭,雖然各自有不少差別,但我知道,他們都有一個地方相同,就是沒有上學。

6歲的小女孩王陵說,她在老家讀到小學一年級時輟學,去年來到金州。“我很想讀書,但是家裡窮……”王說話時眼中噙著淚水。王的父親說,並非不想讓小孩上學讀書,只是他和妻子都在金州,將小孩一人丟在老家不放心,而來到金州後,找學校讀書非常困難。一個值得注意的問題是,幾乎所有的孩子家長都認為,外地人想在金州上學,太困難。

3月7日傍晚,山西的劉全一邊喝著二窩頭,一邊半眯著雙眼對我說:“不敢生病啊,沒錢治,也沒地方去治。”他介紹說,市區裡面的大醫院看病太貴,他們負擔不起,附近的小診所倒是有,頂多只是去買買藥,剛才我有個老鄉就進去看眼睛了,我隨後朝劉全所指的診所跑去,進門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3月8日,星期四,陰。“工作並快樂著”,但是面對他們,上官海飛卻怎麼也無法將這句話和他們聯絡起來。比起我們,因為他們需要付出更多的汗水和努力,才能品嚐到我們隨處丟棄的生活喜悅。 “

比起遭別人白眼,孤獨和寂寞根本算不了什麼”丁林說到這裡有點傷心。“無緣無故的,城裡人憑啥罵咱呢”丁林始終想不明白,他們為何那麼討人嫌。丁林說自已已經對那些隨處可能遭遇的白眼習慣了,但許多事還是令他難忘。

有一天下午自已從紅山根過橋洞,看到一名行人將一個剛喝完飲料的塑膠瓶扔在馬路中間,自已急忙過去拾,但沒想到就在自已右手已經抓住瓶子的時候,手上就捱了一隻皮鞋狠狠一腳,疼的自已只抽涼風。接著聽到女人清脆的笑聲,扭頭一看,原來是一名時髦小青年為了討身邊女孩的歡心,毫不理會他的存在朝飲料瓶踢了一腳。“當時自已真想豁出去和他幹了”,丁林咬著牙說,但看著女孩挽著小青年滿足的背影,“我害怕了,老子總有機會收拾你”。他當時如此自我安慰自已。“這口氣雖然忍下了,但當時我哭了,當時我特別想家!” 。

“你去問問,這樣的遭遇誰沒有過”,當日下午2時40分,來自安徽的毛四平背對著自家的垃圾山說,當天中午1點多,毛四平和妻子張巧在拉著滿載廢品的板車回家的路上,車子在紅山根三村小道上不小心碰倒了一名小孩,當即就有蹲在路邊的一名當地村民起身辱罵:“他媽的,沒長眼睛啊,小孩子撞壞了你賠的起嗎?!賤貨,一輩子是揀‘破爛'的命。”毛和妻子沒有反駁一句。來自山東蒼山卞莊鎮的周為錦,已經有4年的“垃圾村”居住史,他說最受不了別人嘲諷挖苦的語言,他曾請老鄉幫忙報復過當地一名打過他的村民,當時自已有股發洩感。

3月9日中午1點多,許多老鄉已經吃了午飯靠在架子車上小憩時,年後就跟隨丈夫來到金州的河南單城石極鄉(音)婦女紅英,還拉著架子車在某工程公司家屬院“工作”, 上官海飛看到她的車子上收的東西並不多,在院子中等候的時候,紅英怯怯的搭話,現在金州收廢品的人越來越多了,生意很難做了。她說去年家中玉米剛曬在場上,天就下雨,後來10多天沒有放晴,300多公斤玉米全發黴了,家中口糧都不夠吃了,丈夫這才在去年8月份跟著老鄉到了金州收廢品,雖然常打電話給家裡,但從來沒有往回寄過錢。

去年春節丈夫回家後,她和丈夫商量後也到了金州,並且把孩子也帶來了,現在找老鄉幫忙,將8歲的女兒送進了小學。紅英說只要來金州的,幾乎都把孩子也一起帶來了。“我們希望孩子以後比我們有出息”,紅英一臉幸福的說,女兒現在讀書很用功,所以他們兩口子自已很少吃肉,就是買點肉也是給女兒補補身體的,他們不捨得吃,在老家吃不飽,在這裡能吃飽就足夠了,那敢再有吃肉吃的想法。紅英說吃的菜都是到了下午菜販子準備收攤前便宜處理的,很多時候在菜市場揀爛菜吃,“這樣,孩子上學就能寬餘些”,她說現在自已和丈夫每月除了交房租、飯錢和孩子上學的開支外,幾乎存不了100元錢。 河南67歲的的老傅一家去年全部搬到了金州,兩個孫子目前在白銀路小學讀書,每月自已和兒子、兒媳一起的收入有2000多元。這樣的生活對於紅英一家來說,還是個夢想,但老傅也有他的愁事,學校幾次開家長會,他們沒去過一次,怕給孩子丟人,孩子班上的同學要是知道他們是收廢品的,那孩子就沒辦法在學校上學了。和老傅一樣,孩子在城裡上學的那些\"垃圾幫\"裡的人都有這樣的尷尬和顧慮。

當天中午1點多,在綠色市場附近我結識了平涼小夥小毛。看著他大口啃著手中的大餅時,上官海飛才意識到自已一早上沒有吃東西了。學他的樣子,上官海飛在附近的燒餅店也買了一個,和小毛一起蹲在馬路邊吃起來,沒有菜、沒有水,吃了幾口上官海飛已經難以繼續下嚥了,但一看小毛,他已經將2個燒餅\"消滅\"的一乾二淨了,上官海飛只好就著唾沫花了半天時間將它吃完。

看到上官海飛勉強的樣子,小毛樂了,“你以前沒有這個樣子吧,以後慢慢就會習慣的”,他安慰上官海飛說,我們早上一般9點多起床後,都是拿個餅子或饅頭就上街了,那裡有城裡人像模像樣的坐在桌子前細嚼慢嚥專門吃東西的。就是哪天奢侈一點吃個牛肉麵,那一定會再加個餅子,中午就不再吃飯了。晚上還好,老鄉老蔡的老婆能幫大家下一鍋麵條吃。他說黃河的老鄉都是這樣子的,但河南人和安徽人就不同,他們一般中午不忙的話,都會租住的民房中,因為老婆已經為他們做好了飯。

那天下午,上官海飛跟隨小毛從綠色市場一直到紅星巷,晚上9點才回到他在紅山根三村256號租住的民房中,上官海飛看到裡面一片漆黑,起初意味沒人,知道里面傳出一聲蒼老的聲音和小毛打招呼和細碎的腳步聲後,上官海飛才知道里面有人。上官海飛隨小毛走進屋裡,一進門上官海飛便聞到陣陣汗臭味。在昏暗的燈光下,小毛向上官海飛介紹了兩名上了年紀的平涼老鄉老王,上官海飛環顧屋內的擺設:10來平方大的房子,靠牆的一側是一排用木板拼湊在一起的大床,床上鋪著已經褪色變白的花床單,床單上到處是細小的饅頭渣子。靠牆擺放著七、八條泛著光亮的被子,看起來很髒很薄。靠門口的一張舊桌子上,是一個黑白電視,桌子下面胡亂的擺著幾個編織袋,床和桌子中僅留了一個米寬的通道。老蔡說這個房間住著9個人,每月房租180,分攤下來每人20元,水電費也是大家分攤,所以除了做飯、睡覺外一般都不開燈,電燈泡也是15瓦的,省錢。說話間,其他的人陸續回到了“家”中。老蔡的老婆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做飯。

他老婆看了看坐在床沿的我,問老蔡“做啥飯哩?”老蔡說“就做臊子面吧!”說罷轉過頭對我說:“老弟你也就在我們這裡隨便湊合著吃吧。”我說“行!”在他們收拾做飯的空間,上官海飛走出老蔡的家門,在附近的一個小商店裡花15元,買了一瓶“世紀金徽”牌白酒拿到了他的家裡,老蔡看見我買了酒,憨厚地說:“老弟你太客氣了,你剛來沒弄下錢,買酒幹啥哩?”我說:“在這麼大的金州市,我們能在‘工作'中相識相遇,也是緣分,我們得慶賀一下才對呀!” 老蔡說:“那時那時。”說話間飯已做好,說實話,上官海飛著實有點餓了,也就沒有“謙虛”,吃了一碗碗臊子面。說是臊子面,其實裡面沒有一點臊子的影子,全是洋芋疙瘩。

隨後,老蔡拿出兩個小茶盅,我們兩個人開始喝起酒來,無意間,一斤酒在不知不覺中下了肚,酒瓶成了老蔡賺取純利潤的“寶貝”。老蔡問上官海飛住在哪裡,上官海飛說住在老鄉租的民房裡,他說:“現在已經快凌晨3點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住在我這裡。”說罷他看看老婆,說:“你到外面抱些廢紙皮,鋪在爐子跟前,把我的黃大衣蓋上,湊合一下。”一切收拾妥當後,上官海飛和老蔡睡在他們的床上,他老婆就睡在爐子旁的“床上”, 上官海飛和衣躺在他們的床上,但無論上官海飛怎樣努力,上官海飛都無法進入夢鄉,聽著老蔡如雷的呼嚕聲,盼到了天亮。

3月10日早晨,上官海飛告別了老蔡後,來到了前文所提到的“小雞”家,“小雞”的老婆忙著洗衣服,而“小雞”和另外3個上官海飛不認識的“破爛王”正坐在床沿上抽旱菸,濃烈的煙氣瀰漫在屋子中久久不能散去,一年輕人靠在被子上正聚精會神地講其自已的見聞,“我昨天下午剛從牛頭飯店過來,就看到了一個交警指著我,我趕緊拉車扭頭就跑,他也沒有追來,不然連車子都沒收了”“聽說這兩天廢鐵價格要跌了”“沒有呀,我怎麼沒聽說”,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議論著。這時,“小雞”說,咱們看看電視吧,他說,他們一般喜歡看看黃河新聞,然後就看電視劇。小毛每天都抽空看著一本從回收的廢紙中揀出來的《故事會》,時間到了11點多,“小雞”的老婆將最後一件髒衣服洗淨擰乾搭在架上後,開始做飯了。我看著小毛被書中一篇文章《約會》內容牢牢地吸引住了,上官海飛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一個很精彩的情感故事……

整整一個多月,上官海飛早出晚歸,與“破爛王”同吃同住,“零”距離感受和領悟了他們生活的酸甜苦辣,在對他們極強的生存能力所折服的同時,用兄弟般的真情實感,瞭解了他們子女、妻子、丈夫以及“同事”之間的情感故事。每到黃金週,王華又成大忙人。每天一早放下飯碗,他拉起“三輪車”就走。在鐵路局家屬院社群,居民們總能看到這位面板黝黑,長相敦厚的中年男子走街串巷收廢品。 “小王啊……”一聲熟悉的呼喚,王華一聽就知道是陳阿婆叫他。放好了“三輪車”,他蹬、蹬、蹬地跑上二樓,幫老人將飲料瓶、舊報紙一起收好。從老人家裡出來,一位居民請他上4樓,幫忙搬一箇舊冰箱和舊洗衣機…… 忙、辛苦,可收入卻不少,新春佳節同樣是王華的“黃金週”。

回收廢舊物資的活是王華自找的,1997年初,王華下崗了。他不敢回家:下崗3年的妻子因病無法再就業,還欠人幾千元治病錢;上初中的兒子馬上要付學費。那年的春節,王華一家人是在母親家度過的,也不敢走一戶親戚。後來他到處託人,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雖然每月只掙五六百元,但能靠這份收入為兒子付學費。可好景不長,兩年後,因年齡關係他又下崗了,且不是“時候”:兒子馬上要考高中。

王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恨自已無技術、無文化。一老鄉雪中送炭:“有一崗位,不知你願不願意幹?”“我有力氣,再苦的活也幹。”然而,王華做夢沒想到,老鄉建議他去收“破爛”。“金州這麼多的下崗人員,沒聽說有人幹這一行,這是鄉下人乾的!”王華悶悶不樂地告訴妻子。

“這沒什麼不好,我們靠雙手勞動,不丟人……”妻子一番開導,王華精神大振,次日他在市場上買了一輛三輪車,又花了27元買了一杆秤。2000年金秋的一天早晨,王華在凡是有垃圾的地方開始“上崗”。有位居民拿來一大包廢飲料罐,王華只需跨前一步接過來就是了,但他卻不由自主把頭低到了胸口,“太難為情了!”這位居民隨手將垃圾包扔進了垃圾箱,王華仍無勇氣去撿出來。“喂,你是收廢品的嗎?”一個聲音從樓上視窗飄來,王華微微抬頭點點頭,隨後跑到樓上,扛下來一大捆舊報紙,這是他的第一筆生意。這一天,他在垃圾邊站了12個小時,賺了13元錢。

越來越多的鄰居理解了王華,他的腰桿子挺直了,笑容也多了。鄰居洪家媽再也不將廢品賣給別人,專為他留著;一些居民還善意地找出一些“廢舊物品”來……王永華心中充滿感激,不僅為了錢,更為那份理解和肯定。如今,王華已有20多家固定客戶單位,業務越做越大,“破爛王”的名聲不脛而走。

王華還想進一步做大生意,一是為了供兒子上大學,二是要幹出點名堂來。他說,最令自已欣慰的是兒子“很懂事”:面對個別同學的嘲笑,從未因此而感到低人一等,因為“父親是在堂堂正正地勞動”。兒子多次表示,一定好好讀,考上好大學。

為了妻子和兒子,為了過上越來越好的生活,王華對自已的選擇無怨無悔……

春天的兒童公園一片盎然景象,樹木花草芳菲吐綠,天空紙鳶紛飛,不少人紛紛駐足,享受著難得的春光。

然而,27歲的蔡軍根本注意不到這些,儘管他每天\"上下班\"都要路過兒童公園,儘管他的兒子每天哭著喊著要去黃河邊放風箏。

3月11日下午6時左右,蔡軍像往常一樣騎三輪車飛速回家。 “今天沒出什麼事吧?”妻子斜躺在床上惴惴地問。 為了省錢,蔡軍一直沒有辦理“營業執照”。為了躲避檢查,蔡軍平時每天都是早晨6時多出發,晚上7時多才回家,中間時間一般都在一些城中村活動。因為早晨6時,執法人員的人還沒上班,晚上7時,他們已經下班回家,中間時間他們一般也不去檢查。但如今,妻子剛生下女兒不到半個月,為照顧妻子,蔡軍不得不“晚出早歸”,這樣,蔡軍遇見執法人員的機率就比較高。每天回家,妻子都會很當心地問上一句,“今天沒出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蔡軍邊回答邊開始捅火爐子裡的蜂窩煤。

爐火要烘上來需要一段時間,蔡軍就一個人坐在床邊生悶氣。就在蔡軍旁邊,躺著4歲的兒子。孩子已經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因為掏不起學費,只好讓他呆在家裡。兒子貪玩,正在坐月子的妻子無法看管兒子,蔡軍每天出門前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用繩子將兒子綁在床腿上,然後在兒子的哭叫聲中騎車上路。今天,兒子睡著了,那根拴在腰間的繩子顯得格外刺眼。

蔡軍解開兒子身上的繩子便開始做飯,妻子未滿月子,加上孩子的奶不夠吃,按說應該給妻子補給點營養,但蔡軍翻看了家裡所有能補給營養的東西,只有老鄉送來的一堆從菜市上撿回來的菠菜和白菜葉子,除了青菜麵條,蔡軍還能做出什麼?

生活中蔡軍唯一感到安慰的,就是老鄉們平日裡對妻子和兒子的照顧。蔡軍所住的地方,集聚了來自安徽阜陽許多收破爛的人,街道上、院落中隨處可見堆放的各類“破爛”,成為遠近聞名的“破爛村”。儘管居住在此,“破爛王”很少與村中其他人打交道,他們平時來往的,全是老鄉,與其他“幫派”根本不來往。偶爾閒下來,他們就互相串串門,嘮嘮嗑,而他們談得最多的,是對本地人不尊重他們的嘆息,以及對家鄉青磚瓦房的思念。至於他們滿院堆放的破爛對環境造成怎樣的危害,以及衣衫襤褸的裝扮對市容造成怎樣的影響,他們從來不曾討論過。

3月12日晚10時許,上官海飛和陝西來金州做“破爛王”的小趙相約在他的租住屋,為了表示誠意,上官海飛還特意買了一瓶白酒,剛開始時,他還不好意思說他的“創業史”,酒過三旬,小趙的話匣子被酒開啟了。

記得那是4年前的一個晚上,他跟上他的一個老鄉,拉著老鄉的架子車,開始幫老鄉揀垃圾,他實在無法面對從眼前經過的每一個人,生怕有熟人碰見。他發現這天晚上他的這個老鄉揀的垃圾第二天就賣了23元,他連續跟了老鄉3個晚上,結果老鄉每天晚上的收入都在二三十元左右,他動心了,到了第四天,他購置了收荒工具,大大方方地做起了“破爛王”,而且生意越來越大,並把老婆從陝西老家接到了金州,他說:“終於用回收‘破爛’的收入,能養活老婆了!”他說,他結婚10年了,由於走街串巷回收廢品太累,致使他的妻子一直懷孕流產,最近妻子又懷孕了,在醫院檢查已經4個月了,一切都很正常。他在給上官海飛遞了一支香菸後嘆道:“我多麼希望有一個孩子呀!我不讓她勞動,我現在完全能養活我的妻子。”著時,上官海飛發現他的皮帶上掛著兩個手機套子,一個小靈通一個摩托羅拉手機,除手指有點粗糙外,從他的打扮上上官海飛感覺他已經很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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