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紗織是一個有些危險的傢伙——從那場荒誕錯位的館場表白開始,人畜無害的白夜同學就深刻意識到了這點。
所謂的危險倒也不是物理上趨近生死關頭的危機——不過貌似這點也沒辦法全盤否定的樣子,人微言輕的他迄今不知道月見學姐的身份。
拋開其餘因素,身世未知、精明聰慧的美少女,單單這一點就足夠在各種層面上造成困擾了,當下無關痛癢的責問自然也是這份困擾的一環。
“那麼白學弟,你對悠璃和我的區別對待還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到底是個人好惡還是在此之上的情況?”
學姐的聲音帶著壓迫感,白夜被這麼逃無可逃地逼到死角,要是說出“其實我喜歡的是月見學姐你啊”諸如此類的話,大概就能打消那份因過度保護產出的疑慮心。
然後立馬打出另一個結局,白夜命喪當場,然後連夜被送到東京灣當建築材料——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徹底將軍——雖然和實際情況有所出入吧……不過擅長居高臨下帶來壓力的月見學姐有意無意地就把狀況塑造成了某種似是而非的境地。
總之,順勢為之就好了。
不過從另一種層面來看,月見學姐是某處不知名財閥大小姐的可能性倒是開始了新一輪的水漲船高。
不由自主地吞嚥了口唾沫,不大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白夜戰戰兢兢地扯著謊:“難不成月見學姐是在生氣嗎?”
“白學弟覺得我是那種會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大動干戈的人嗎?”對方這麼反問。
“完全沒可能!像學姐這種兼具知性美的大和撫子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不理智的時候!”
機敏過人的白夜瞬間給了答案,還嘗試性地跟了句:“不過今天的月見學姐確實比以往,那個,更加光彩照人了一點點……”
準確地挑揀著詞彙,男孩配上動作,試著在拇指和食指之間搓出了一個小小的指尖宇宙。
不管是存在感還是主動性,當下的月見紗織都是超乎尋常地迎來了臨界值。
可就以往的觀察而言,月見副會長不是那種會主動挑起並掌控話語權的人,而是與之相反的型別——至少中島學姐在的場合就是這樣。
只是在某些時機插話,而且一觸即分,那樣才是尋常的月見學姐,現在的模樣反倒是擔當了往日屬於中島悠璃還有他的部分。
“光彩照人?白學弟還真是找了個挺奇怪的詞語,不過也是,畢竟已經六月了,連陽光都變得燥熱起來。”
總覺得中島學姐意有所指,像是天氣熱起來容易導致頭腦發熱,頭腦一熱就不小心喜歡上那邊還在四處張望的妖精學姐,然後快進到被副會長髮現,以雷霆手段發配到非洲混亂地帶挖礦。
雖然只是腦海裡一閃而逝的妄想,總感覺又真實得嚇人,況且還是月見學姐那個悠璃控,發生機率說不定真不小。
總之先喊句“吾命休矣”,然後痛痛快快地結束這個悲哀的妄想畫面吧!
“紗織,也不要太欺負學弟啦,你看學弟都被嚇到了。”原本縮在副會長身後的中島悠璃突然開口了。
“學姐!”分外感動的白夜滿臉崇敬。
妖精學姐用最溫柔的語調發布“大赦天下”的政令,這已經不是天使了,那是悠璃神!
此時此刻,悠璃神正拿著無法觀測到的羽毛筆救贖世人(他)!
今天的悠璃神也比尋常狀態多了三倍左右的溫柔!
“既然悠璃都這麼說了……站在外面也挺熱的,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待會兒見了學弟。”
“兩位慢走——”殷勤的白夜對著兩個學姐做了個請的手勢。
目送著學姐們一點點走上圖書館前的臺階,突然意識到什麼的中島悠璃突然轉過身,朝著白夜的方向粉唇微張,同時抬起右手輕輕地揮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