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月見學姐所說的那樣,在悶熱的畫室並沒有待上很長時間,白夜也沒有如同雪糕一樣融化。
只是簡單的一通對話,做了一通字面意義上的保證後,白夜就被解放到空調間裡。
老實說,保證的內容都是【活動室的鑰匙不準外借】【未經許可不能把外人帶進來】一類簡單又敷衍的事情,讓白夜懷疑那份不滿是不是學姐特意裝出來的。
這樣看來的話,月見沙織把他單獨叫過來的原因,貌似只是讓白夜重視那份因擅自行動帶來的不滿,附帶的情緒大於了行動本身。
有些怪異的結果,白夜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到底是真有什麼內情,還是學姐鍾情於熟人社交活動的特殊領地意識或者精神潔癖,白夜也無從知曉。
不過從結果而言倒是好事——橘來串門的行為被認可了,那套創造回憶的說法意外地讓學姐觸動了下,甚至允許橘的日後來訪。
哪怕是月見學姐,也是有青春期DNA活躍的一面的,對那種想象中的青春繪圖也無法拒絕——白夜大概有了些類似的想法。
儘想些奇怪的事,還不如把所有人一律當作普通高中生看待。
總之,稍微複雜些的思考已經根本不想做了。
再重複一下那些無關緊要的訊息吧!
這是六月末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溼熱的空氣隱藏著梅雨季特有的猖獗,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凡又普通,是抽不到大吉籤的稀疏平常。
但是——
“哪怕是普通的日子也會變得閃閃發光,讓世界級虛擬偶像誕生的日子就在此刻!”
雙手握拳的白夜如是吶喊,盡力擺出王道熱血主角才會有的姿勢,不過反響平平。
“你這傢伙又在鬼扯些什麼呢?”
以憊怠姿勢躺在沙發組上的小陽出聲吐槽:“前半句明明是【我這輩子大概離不開空調】這樣的廢柴發言,突然轉成熱血系是鬧哪樣?”
然後就戛然而止,到頭來回應白夜的只有跟他同吃同住的家養倉鼠,甚至不是在場三位的任何一位。
安然坐在邊上的中島學姐還有橘紛紛露出【學弟(白君)就是這樣的人呢,偶爾也有脫線的時候】這樣表示理解和包容的微笑。
不要誤會哦?那一定是包容的笑顏——絕對不是什麼【因為無可奈何就隨他去吧】那樣徹底放棄的表情,絕對不是。
至於月見學姐——她坐在西斜的日光下讀著文庫書,光景美得像幅畫。
哪怕世界末日降臨,想必學姐也能安之若素地繼續翻閱帶著紙香的書頁吧?
以上都是白夜的妄想,華麗的修辭和感慨也只是逃避現實的手段——那個被完全無視的冰冷事實。
順帶一提,副會長手上拿著的那本文庫書就是白夜剛剛放下的那本,以他的習慣再怎麼說也不會把借閱圖書忘在這裡。
總之讓他逾期未歸還的元兇也是近在眼前。
人生的旅途也會遇到這樣的狀況呢,不過他是一個大度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輕易屈服,那麼就繼續完成臨時想出來的野望吧。
小心翼翼地在活動室裡四處翻找,因為根本上無事可做,閱讀或者交流的幾位都把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翻箱倒櫃的男孩身上。
“學弟到底在找什麼?”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中島悠璃率先發問。
“完成我今日願望的必要道具。”白夜如是回答。
“完全意義不明的答案呢,所以到底在找什麼?”
白夜抬手開啟了一個櫃子:“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讓今天閃閃發光的道具!”
“學弟這麼一解釋反倒更難理解了……”
明明他剛剛原封不動說過來著的,所以學姐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嗎?
可惡,悠璃神在這個瞬間又被打回了銀髮妖精等級,他不會再幫學姐做教典之類的東西了!
“找到了。”
伸進櫃子的手觸控到了他想要的物件,只要有這個的話——
“什麼什麼,夜你找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