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早都關掉了,整個房間裡安靜的可怕。
陳宇頭挨著胳膊,抱臂靠在膝蓋上,聽孟珂這麼說,愣怔了一下,接著坐直了身體,錯愕地看了他一眼。
兩秒後又迅速轉回頭,一隻手的手指不停地摳著褲子,垂下眼睛,“嗯,好!”他小聲說,看得出來有點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要聊什麼。
“噗”一聲,孟珂突然笑了,引得陳宇又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片刻,孟珂收起了笑容,盯著陳宇的眼睛,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
“陳宇!”
孟珂平時很少直呼他的姓名,陳宇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
“嗯。”
“這是喜事呀,我們作為雙方的家人不是應該高興嗎?幹嘛這麼苦大仇深的。”
“你看啊,你姐姐和我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家又知根知底的,現在兩人能走到一起,多好的事,我們應該祝福他們。”
陳宇沒說話,還是直直地望著他。
“陳宇,高興點,男大當婚 女大當嫁,人這一輩子不都是這樣的,誰都離不了這一步……”
不知道哪句話刺痛了陳宇的神經,“夠了,”突然,陳宇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孟珂吼道:“男大當婚 女大當嫁,說得比唱得好聽,我問你,你都大三了,為什麼不找女朋友?還有,今天來的梓函姐,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接受她?”
孟珂被問得啞口無言,張大了嘴,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孟珂,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為什麼?不要跟我說你在女人面前是個正人君子。”
“不是……小宇……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孟珂試圖想讓陳宇冷靜下來,伸手要拉他的手讓他坐下來。
陳宇越說越激動,用力甩開孟珂伸過來的手,“我是個凡人,做不到像你這樣喜怒不形於色,高興不起來,因為……因為……”
猛然,陳宇上前一把抓住孟珂的衣領,正坐著的孟珂被他這樣提著,脖子仰起,上半身微微向前傾了下,陳宇嘴巴湊過去,偏過臉在他嘴上使勁親了一口,親完又狠狠地鬆開,怒目圓睜,“就這樣……孟珂,我祝你永遠找不到女朋友。”
最後這些話陳宇幾乎是歇斯底里吼出來的,說完頭也沒回走進了房間,隨即聽見臥室裡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一會兒他提著自己拿回來的包,走到了玄關處,彎腰穿鞋。
孟珂跟了過來,看陳宇這樣有些慌亂,“小宇你這是要做什麼?”
陳宇穿好鞋,轉過身正對著孟珂,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去出租屋,明天回家,準備去參加我們兩家的喜事!”說罷回頭開門的同時從掛鉤上扯下了自己的羽絨服,“我想自己待著。”緊接著“嘭”一聲門重重的關上了。
陳宇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他知道剛才自己不該對孟珂發火,針對這件事孟珂除了說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他還能怎麼辦呢,但是不知怎麼的,他就想發洩一下。
他除了對孟珂發洩還能找誰呢?這裡還有誰能理解他。
出了小區,他朝出租屋走著,他不知道幾點了,感覺夜已經很深了,很冷,大街上沒幾個行人,偶然有幾輛計程車停到他旁邊,司機按喇叭問他走不走,陳宇都擺手拒絕了。
一路走回來,陳宇這會已經冷靜了很多,進門後他趕緊掏出手機看孟珂有沒有給他打電話,沒想到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他趕緊給充上了電。
趁充電的時間,他脫掉外套,換了鞋,走過來開了機,果然有5個孟珂的未接來電,正思索著要怎麼撥過去,孟珂的電話又來了。
陳宇手指一劃,接通了。
“小宇?……你到了嗎?”孟珂說話聲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