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流沙。”柳如風對白舟的回答很是滿意,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讚許。
“我當年被困於羅布泊中,誤入這流沙,情急之下使出‘無招劍意’,方才得以逃脫,”柳如風回想起往事,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此番跡遇,雖險象環生,但是從中所悟,倒是值得。”
白舟緊盯著下方的滾滾黃沙,心中暗自驚歎,若是沒有神識,很難想象下方是怎樣的暗流湧動,柳如風看似雲淡風輕的描述,但想來當年必然是九死一生。
見白舟如此專注,柳如風理了理被狂風吹亂的長髮,挑釁般地問道:“怎麼樣,年輕人,敢不敢下去試試?不敢的話,師父帶你去海邊借潮汐之力練習,只不過效果會差上許多。我的‘無招劍意’也是到了這裡方才大成。”
白舟豪氣干雲,朗聲回應:“有何不敢?就算我有危險,師父還在身邊,您老人家總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流沙吞沒吧?”
“哈哈,說的不錯,我訪遍名山大川,方才尋得你這一位傳人,豈會讓你涉險?”柳如風灑然一笑。
白舟聽後,不再猶豫,縱身一躍,毅然踏入那暗藏殺機的流沙之中:“那弟子就下去試試,且看是這流沙埋了我,還是我掙脫了流沙。”
“唉,臭小子,急什麼。”柳如風沒料到白舟如此草率便有所動作,連忙隨之跳下,生怕這位寶貝徒弟出了什麼差錯。
剛一觸及沙面,白舟便感覺身體猛然下沉,四周彷彿有無形的吞噬之力將他緊緊束縛。流動中的沙粒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不斷地蠕動著,試圖將他完全吞噬。他心裡一驚,真元自腿部迸發,硬生生從流沙中將身體抽了出來。
只不過他在流沙之內無處借力,只能輕輕躍起,而後又陷入其中。
柳如風此時也來到他的身旁,只見他步伐穩健,踩在黃沙中一步一步地走來,如履平地。
白舟神識一掃,登時明白了其中原理,柳如風雙腿周圍,環繞著一圈遊動的劍氣,與流沙的吞噬之力相互抵消,這才使得他在流沙之中行動自如。
“感覺如何?”柳如風笑眯眯地看著白舟,他想起了自已當初誤入流沙時的場景。當時他已經透過潮汐之力練成了一心二用之法,可也被這無所不在的吞噬之力折磨的頗為狼狽,若不是修為高深,只怕也要淪陷其中。
白舟咬牙,再次奮力將雙腿從流沙中拔出:“有點感覺了。”
柳如風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在流沙中掙扎的白舟,不時出言指點道:“不要總是逃避流沙的束縛,用心去感受每一處吞噬之力的方向,運用內力與之達成平衡。”
白舟點頭應允,下一秒,黃沙已經埋到了膝蓋。
二人在沙漠中一連待了七天,在這七天裡,白舟除了必要的飲食,以及象徵性地小睡一覺,其餘時間都泡在流沙之中。
就連柳如風都驚歎於白舟的毅力,但這幾乎不眠不休的練習只怕身體吃不消,他決定再過一天就將白舟帶回戰鷹殿修養一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欲速則不達。
柳如風不知道的是,白舟自從修仙之後,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只需要淺淺一覺便能精力十足,而白舟內心也萬分焦急,他知道玉玖璃還在戰鷹殿等著自已。
七天時間,白舟已經從一踏入流沙便陷落其中,到能在沙堆上進行小步快跑,再到於流沙中搖搖擺擺地扎馬步數個小時,這般蛻變讓柳如風都為之驚歎,自已在東瀛的海濱藉助潮汐之力苦修整整二十年,窺見瓶頸之所在,方才在這流沙中一朝頓悟,反觀白舟,似乎每天都能有肉眼可見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