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照做?”
長闕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
面前的大反派只靜靜的看著她,目光幽幽的,彷彿深不見底的潭水,看的她心裡有些發慌。
夙無濯晦澀不清的瞳子閃過一絲微光,慢條斯理的捏著手裡的長闕開始在上空甩弄。
“啊啊啊啊!!”
尖利的叫喊聲霎時響起,在花籬圍成的靈泉上空不斷迴響。
這小東西顯然是怕死的很,連掙扎都不會,反倒死死的抱住他這個罪魁禍首的手指,似是生怕他鬆開了手。
夙無濯惡劣的問她:“又死不了,怕什麼?”
長闕大腦宕機,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反應,此時她只覺得自已頭暈的生無可戀。
“救命啊,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
她的聲音比方才小了不少,還伴隨著一陣陣哽在喉中的乾嘔聲。
夙無濯神色莫名的停了手,看著手中躺平的像個死屍一樣的長闕,怪異的沉默了半晌。
一隻魂魄,竟會懼怕到臆想出嘔吐?
“當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夙無濯再次點評道。
長闕好不容易才恢復了點兒平靜,就聽見那大反派堪稱無情的聲音。
良久才反應過來——她好像,被羞辱了。
長闕如何能忍,眼也沒睜開,就使盡全身氣力,抬起了自已軟的沒邊的手朝著夙無濯的方向豎了一箇中指。
“什麼意思?”夙無濯疑惑。
長闕有氣無力,“賤人!”
“……”
夙無濯:“還沒玩夠?”
長闕聽出了他的威脅,心裡又驚又怕,窩窩囊囊的收了中指。
“那個,弱弱的請問一句,我的夢不是該由我這個主人來主導嗎?為啥你不按我的想法來啊。”
長闕從他的掌心爬了起來,縮頭縮腦的半坐著抿唇問道,溼膩的髮絲貼在頰上,那雙透亮的眸中滿是疑惑和不安。
確實是挺弱的。
夙無濯揚唇笑了一聲,指尖輕輕觸了觸她溼漉漉的頭頂,不過一瞬,水氣便盡數蒸發乾淨。
他溫柔而憐憫的緩聲道:“因為,我是你的噩夢。”
長闕一個激靈:“……”
他的一根手指頭似乎能把她碾死來著。
這個“噩夢”又摁了摁她的頭,“可懂?”
長闕嚇的忙不迭點頭,挪著屁股向後避過了這個死亡大手,可夙無濯怎麼會讓她避過。
她笑的比哭的還難看,“懂,懂了,我懂還不行嗎?!”
夙無濯被逗的心情愉悅,虛虛一推便將人扔向了不遠處燃著長明燈的池岸上,但那裡,盡是厚厚密密的花枝。
毫無例外的,長闕一頭扎進了粉藍交織的雙色花叢裡,若非她現在的體型夠小夠輕,恐怕真得表演個當場去世。
男子聲色清越,又是一陣毫不客氣的笑聲。
原來,這真的是個噩夢。
她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長闕仰面將自已埋在花簇裡,有些自閉的闔上眼睛,想象著猛一睜眼,下一瞬便能回到她柔軟如雲的錦榻上。
然而並沒有。
睜眼後,看到的還是她的噩夢。
夙無濯負手輕盈的立在花枝上,從上到下赫然是乾爽的。
他一襲黑衣冷酷冶豔,不復他白衣時的芝蘭秀雅,衣襬和長袖隨風迤邐,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姿。
長闕抿了抿唇瓣,一面悽悽慘慘的罵罵咧咧,一面又不爭氣的對眼前禍水般的美貌瘋狂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