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乾淨透亮,清爽的秋風吹起陽臺上的飄紗窗簾,搖曳溫馨。
唐賢似乎發現新大陸般,拖著腳上的半截鞋子就想往陽臺奔。
蘇靜趕忙把兒子拽了回來,嗔道:“別急,先把鞋子脫了。”
蘇妍從鞋櫃拿出兩雙拖鞋給姐姐姐夫換上,笑道:“姐姐不用客氣,上回彤彤來我家玩也是急吼吼地往陽臺跑。”
蘇妍家的陽臺寬敞,窗簾遮住半邊的角落裡放著一張米白色的吊籃藤椅。
小孩對好玩的事物尤其敏銳,唐賢迫不及待地把鞋子踢開,搖搖擺擺地朝陽臺走去。
他笨拙地想要爬上吊籃藤椅,連試兩次都沒成功,小手一碰,椅子就往後退,像是故意不讓他上去。
唐賢仰著頭,張開嘴就開始哇啦啦地哭。
姐夫唐立勇趿拉著拖鞋過去管娃。
蘇靜朝屋張望道:“誒,妍妍,小傅沒在家?”
蘇妍在電梯裡就說傅斯承買完菜先回家換衣服,說他是自覺第一次跟家人見面,不能穿得太寒磣。
知道重視跟老婆家人的初次見面,就是重視老婆的表現,蘇靜對他的印象本是悄悄加上一分的;可回到家確實推門空,這就有些失禮了。
“他下樓接奶奶去了。”
蘇妍把鞋櫃上的便籤紙取下,讀過之後轉身遞給蘇靜。
剛進門的時候蘇妍就發現屋裡空蕩蕩的,她還以為傅斯承又找到什麼“臨時藉口”不想見她的家人,心裡咯噔著面上卻還強撐平靜,直到看見鞋櫃上的紙條才鬆一口氣。
“小傅的字真好看!”,蘇靜握著便籤紙嘆道:“蒼勁有力,像跟名家練過似的。”
蘇靜小時候也能寫出一手漂亮字。
那時候的她也喜歡練字,時常拿著名家字型琢磨研究,自己再描摹。
但父母反對得厲害,說搞藝術沒有前途,把“錢”字寫出花來也不過是得個嘴上便宜,換不來真金白銀,有那閒工夫寫字不如多接幾份零工幫補家裡。
起初蘇靜並不往心裡去,畢竟學校老師時常拿著她的筆記本放全校展覽傳閱,多少在她心中燃起過些驕傲,字漂亮還是有用的!
可每次傳閱,蘇靜得到的誇獎不外乎筆記工整、認真;甚少有老師或者同學關注過她花心思精雕細琢的每一個漢字。
希望的火苗也許一次冷水澆不滅,但是零零星星的冷雨落下,總有再燃不起的一天。
久而久之,蘇靜也就放棄了練字。
只是每每看見別人寫的一手好字,她還是會在心底掠過淡淡惋惜。
蘇靜攜家帶口那麼早來就是為了給蘇妍幫忙打下手的!
她早就想好,像傅斯承這種不著家的男人要說能做飯做家務那完全屬於稀有品種!
她在影片裡聽蘇妍說是兩家人一起吃飯,先不管傅家人是多還是少,就光蘇家都至少六人,萬一嫂子把她父母妹妹帶上那就九個人了。
這一大桌子十來個人的飯菜光蘇妍一個人定是要累得直不起腰,蘇靜起個大早,馬尾一盤,就催著老公出門。
蘇靜把便籤條隨手放下,換好拖鞋便跟著蘇妍往廚房裡鑽。
“姐姐,你出去休息會兒,我來做就行!”,蘇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