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月上梢頭但是又被烏雲藏起來了。天空如灌了墨一般黑。不遠處還能聽見雷聲滾滾,怕是又要有大雨。
吳靈斐愁容滿面催促著容玉樓快點走。她不想再淋雨了。
而且她總覺得容玉樓好像認路一般,剛剛去那裡也是故意的。
容玉樓看她欲言又止,駐足問她:"怎麼了?"
"你是不是來過這裡,你還認路?"
容玉樓笑:"我少時一直都待在天一門哪也沒去過。後來下了山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況且以我的修為又哪裡需要什麼身外之物來寶善堂做什麼。"
吳靈斐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是又覺得此事蹊蹺一時間沒有頭緒。只好催促著容玉樓快些回房間,她折騰了一天早就累了。
少年行走在夜色中,踽踽獨行。一身白衣,宛若九天下來的仙人。
"阿斐,今天是月圓之夜。"
吳靈斐正在埋頭往前走,她覺得這個空氣越來越溼潤。離下雨只是時間問題。
"啊?"
她猶如停轉的機器僵在原地,邁不開腿。
容玉樓低頭,四目相對。眼中黑墨濃重好像要把她吞進去一樣。
風聲越來越大,濤濤風聲仿若在兩人的耳邊低語,嘈嘈切切如琴絃。
"那,那怎麼辦?"
吳靈斐被他看得有點耳熱,這人每次望著她的時候都十分熱切讓她有點受不住。
一團團烏雲飄過來,鳴鳴雷聲也開離的越來越近。天上開始下豆大的雨點,不是很密集但是雨滴很大。落到地上炸開很大的水印。
"需得你跟著我,去你的靈府養傷。"
雨滴越來越急,本來地上的水跡只是一團一團的,漸漸連成了片。落在樹葉上有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吳靈斐也沒說答不答應,現在雨越來越大,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拉著容玉樓就跑。
容玉樓望著眼前被拽著的手腕,順從的任由她拉著往前跑。他抬目凝望著前方少女的身影漸漸把那一方倩影烙進了眼瞳深處。他不由得閉了閉眼。
"滾開!你這個雜種!"
聲音又冷又硬。比磕在青石臺階上還要疼。
男人又抬腿踹了一腳,好像是覺得不夠又陰狠的膩了他一眼好似是警告。
容玉樓努力的撐起身子,一臉希翼的看著那個男人。
"父親,今日是我的生辰。"
"是嗎,那不如今天的血加倍。"
男人蹲下身子摸了摸軟嫩的麵皮。恨恨地想:怎麼你還不死。抽了那麼多血都不死。果然是個怪物。
男人本還周正的臉看起來十分猙獰,殘陽如血照在他的身上猶如索命的惡鬼。
吳靈斐把人拉到廊下,看他呆呆的一動也不動只得伸手拍拍他身上的土又理了理他因為風吹雨打弄亂的頭髮。
"還不快進來,換衣服。"
吳靈斐雖然知道這點雨不會讓他生病但也還是忍不住擔心。在她看來容玉樓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喜歡按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吳靈斐把他這邊收拾妥當了扭頭就走。
"阿斐。"
身後的人跟平時比呼吸有點重,兩條手臂如銅錢鐵臂般把她箍的死緊,她一時間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