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在夜晚呼嘯的吹起小龍捲,路上全都是戴帽又遮著口罩的人。
朱譯站在宿舍門口拍了拍身上的土味,脫掉外套一腦袋紮在床上。
靜謐在宿舍裡悄悄發散,朱譯躺在床上,出神的看著床板,腦中慣例回顧著一天的課程。
11月13號,星期三,上午滿課,下午第一節近代史,飯前樂跑完成,晚上七點選修課,換屆選舉聘請,教授微信…
朱譯猛地從睡意中掙扎的坐起來,手在口袋裡胡亂的翻找。
一種詭異的感覺蔓延過全身,朱譯皺眉想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周遭的不對勁。
平常訊息不斷的手機此時怪異的保持著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
朱譯快速的跳下床,轉了兩圈,終於看到微弱的藍光幽幽在桌腳顯現。
魏榕剛剛打來的電話已經自動結束通話,不等朱譯翻找發給教授的好友申請透過沒有,螢幕的右下側江殷的訊息忽然彈了出來。
【人呢?】
朱譯率先看向表頭的時間。
組織群裡通知八點半開會,距離現在已經遲到將近…
不偏不少,他剛好眯了半個小時。
右眼皮跳了好幾下,朱譯在手機上飛快打字。
【在路上,不好意思有事兒耽擱了,馬上就到。】
寒風簌簌的吹在臉頰上激的汗毛豎立,絲毫不顧人們的死活。
朱譯咬牙頂著逆向而來的阻力,一路小跑都像是在做負重訓練,在冷風中感覺自已簡直像個傻逼。
和今天下午那人罵的一樣。
明明剛剛請個假就沒事了,結果搞得現在周身一片狼藉。
行政樓裡已經完全黑了,平常值班的保安也不在門口坐著,破舊的空調在黑暗中呼呼作響,更顯得一樓半開的組織會議室裡安靜的可怕。
朱譯步伐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瓷磚板上只有他一人走路的聲音,但有時又好像變得恍惚,能聽到雙重的聲音。
過於窒息的氛圍將這裡渲染的分外肅靜。
邊快走邊做心理建設,朱譯抬手很輕的敲了兩下門,在聽到“進”後,沒有看其他人的表情,快步坐回位置上,才抬頭道“不好意思啊部長,今天導員找我有事,忘請假了。”
周圍都是一呼一吸的聲音,沒人說話反倒是視線全凝視在他臉上,極力壓抑的侷促便是這樣循著聲來的。
江殷在前方笑而不語,朱譯迎著他的視線,良久才聽到他調侃。
“同學們以後來不了記得請假哦。”
明確的指向性,眾人的眼神再次聚集到了朱譯的身上。
朱譯摸了一下鼻尖,接受著眾人審視的目光,狀似收斂而乖巧的點頭,笑著朝江殷說了句“好。”
臨近結束。
江殷在正前方對著白板寫了兩字,看向大家,“我剛剛和校級申請了資金,在本週末進行一次團建,大家可以嗎?”
“可以可以。”眾人的聲音此起彼伏,身側的魏榕在人群中喊的最響。
低小的議論聲夾雜在七嘴八舌的團建活動中,一會商量團建地點,一會兒是他們詫異的驚呼。
朱譯聽不太清江殷那邊的動靜,但魏榕看起來頗是興奮。
“行了…行了…我們確實好久沒團建了哈,能感覺到大家都很激動,現在先安靜一下,我們統計參加團建的人數…”
江殷在大白屏前拍手製止著吵鬧,聲音含滿了笑意。
大家都配合著停下來,順著座位依次報名提意見。
“你幹嘛去了?”身側的魏榕趁機詢問。
朱譯覷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今天下午和你聊天把振動關了。”
“啊——?”魏榕有些詫異。
“當時正好上選修課。”朱譯看他一眼。
“噗…”魏榕脫口而出。
朱譯再次看著他,眼睛裡情緒複雜“你還笑?”
還沒說完,周圍忽然有人興奮的尖叫起來。
“大家安靜一下,今天群裡有說過這次遲到的懲罰,大家都知道吧?”江殷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顯現出來。
朱譯一抬頭就對上了江殷戲謔的眼神,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都定格在他的身上。
“朱譯,這次就靠你了。”
身旁的魏榕躲的像個鵪鶉,朱譯腦袋中的警鈴敲響,有些遲疑的朝部長點了下頭“好”。
鬨笑聲瞬間襲來。
隨著掌聲漸落,不遠處的部員笑著和大家告別。
“什麼懲罰?”
朱譯看向魏榕,一頭霧水。
魏榕臉漲的通紅,諾諾的張了張嘴,沒答反問“你真要去?”
“什麼?”朱譯不明所以。
“記得給喬棲送資料啊。”江殷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