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他是發掘和培養模特的,因為看我外形條件不錯,臉蛋也好,所以想讓我考慮考慮做模特。
我以為是騙子,沒有理睬,但他大概是愛才惜才,捨不得放我走,因此和我稍微拉扯了一會兒。
恰恰就是這一會兒,被做工回來的他們看見了,以為我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牽扯不清,把我罵了一頓。
我短暫地感受了一下久違的關愛,但很快被現實打臉。
他們說我正值青春,就算要找,也得找個金龜婿,這樣才不辜負他們給我的這一身優越皮囊。
我感到噁心,前所未有的噁心。
我咬著牙冷冷的說:“我就算死,也不用身體去為你們撈錢!”
毫無意外,他們又怒了,罵完我愚蠢,又罵我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兒。
這一事件直接激起了他們壓抑多日的不忿,他們說以後再也不會給我一毛錢,但房子他們得照住,因為這是我欠他們的,如果我要鬧,大不了就誰也別想好過。
親生父女母女之間走到這一步,也是世間罕見。
我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一旦屈服,就會和幾年前在邊陲小鎮暗無天日的生活一樣,沒有絲毫尊嚴可言。
所以我硬著頭皮拒絕:“好啊,大不了魚死網破。”
此時此刻,我們目光相接,每個人看對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可我終究還是失算了,我居然不知道離開的這三年,他們竟然已經厚顏無恥到可以完全不顧及自己的面子,把所有醜態暴露在世人面前。
他們鬧到學校去,拿他們從未在意過的我的成績,去簡老師面前裝關心孩子的具有責任心的父母,來要挾我妥協。
看吧,命運又開始了它的捉弄。
大概那天我和經紀人拉扯,人多眼雜,正好被路過的同班同學看見。
禍不單行,謠言四起。
我知道,我就要徹底失去唯一的那一縷光了。
儘管我從來沒有擁有過那一縷光,可至少在此之前,我在光的面前,同樣是乾淨純粹的,可今日過後,光看見了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的汙點。
可我以為會消失遠離的光,竟然第一次,離我近了。
他沒有問我事情經過,沒有問我緣由,只是憤憤不平地幫我回懟回去,在樓頂急切拉住我的手,冷淡地說著和我無關卻又問我到底怎麼了。
季瑾一那麼好,好到我捨不得放手,也不甘願放手。
現實太殘酷不堪,我不願自己在他面前充滿泥濘骯髒,我也害怕汙了他的耳朵。
所以只好謊稱父母揹著自己離婚,我因此成績下跌,才有了這場鬧劇。
結果歪打正著,得知他一個一直以來不曾告訴任何人的秘密——他的父母也是揹著他偷偷離婚了。
我驚訝地凝望著眼前這個神色平靜的男孩兒,在心底感嘆,他究竟是怎樣一個寶藏,竟然會為了安慰別人,說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並且,這個秘密連他在乎的林易安都不知道。
此時此刻,我決意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他。
所以我趁機告訴了他關於我和那個經紀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以及我打算買模特參考書籍考慮考慮的事情,然後祈求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當做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我說,人在沒有徹底取得成功以前,總會招來各種中傷,而言語,最是殺人無形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