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湖邊那一高一矮的兩個熟悉的身影，褚離努力壓制住心中的異常。
從師祁祁昏倒之後，他就變得不對勁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而以往這種程度的小妖怪他是不屑的，根本不是他褚離的對手。
他一直強撐著，並試圖發動了車子，可是車子在白霧裡行駛不到頭，而後座的鶴詢不知何時已經暈倒又醒來了。
在鶴詢嘰嘰喳喳的和他討論出去的方法的時候，伴隨著一陣心痛他暈倒在了車裡。
睜開眼後看到崇吾山景象的瞬間，他便知道，如同鶴詢剛才講的一樣，這是一隻會迷惑人心的妖怪。
而不同於以往直接採用暴力手段的妖怪，她喜歡在精神上折磨人的妖怪，讓人在一遍遍的重複痛苦的回憶後死去。
只是妖怪遲遲不現身，他就安心的坐在地上，看著回憶一幕幕在眼前上演。
在師祁祁沒來之前，他已經跟著自己幻影來到了湖邊，並且看見了那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場景。
他和幻影站在湖邊的時候，那個妖怪站在了一邊。
只是不知是忌憚他還是怎得，靜靜的看了一會就走了。
妖怪走後，他就這樣坐在湖邊。看著自己的幻影跑了一遍又一遍，而心痛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心口那陣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襲來，他卻意外看到了師祁祁，還有伴隨著師祁祁而來的一種能夠減輕他痛苦的力量。
師祁祁沒他想象中的膽小，他以為看到那個倒影的她會尖叫著後退呢。
不過既然人來了，還是得想辦法趕快出去才是。
“師祁祁，這邊”
褚離開口喊道。
師祁祁詫異的扭過頭去，從來到幻境之後，她所聽到的聲音都是如同隔著布一樣的朦朧。
只有這句格外清脆。
她看到褚離正環著雙臂斜倚在樹旁，還穿著今早出門的那件卡其色外套。
白色的花瓣落在他被風吹起，有些凌亂的頭髮上。
身後是墨綠色的群山，落日的餘暉落在他有些蒼白的臉頰上，他眼角的紅色印記在陽光的照射下像顆血淚一樣掛在臉上。
師祁祁呆呆的看著，她想起了第一次見楊景的樣子，都是一樣的美好。
可是她又覺得覺得，她現在望向褚離的時刻會替代楊景成為她心中對美好的描述。
師祁祁一步一步的走向褚離，踩著那被風吹落而走向歸路的花朵。
每次更近一步，她的心都變得比原來更沉重，不到百步的距離，她突然間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心痛。
因為混沌，她和褚離綁在一起。
而這個回憶裡，她分享到了褚離的痛苦。
“你還好嗎”
師祁祁看向眼前那個面無表情的少年，她雖然不知道這是褚離關於什麼人的回憶，但是她現在心頭如同壓了一座山一般的沉重。
看著師祁祁眼中透露的憐憫，褚離卻突然不覺得沒那麼厭惡，他開口說道。
“那裡，是我母親投河自盡的地方”
這句話說出來了，他竟然覺得自己出奇的冷靜。
聽到褚離說是母親去世的地方，師祁祁算是明白為什麼褚離會那麼難受了，她本想安慰褚離，卻又不知道除了“節哀”，她又能說出什麼話。
看著師祁祁糾結的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褚離卻突然有了想要傾訴心事的想法，他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