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珏眼睛還有些失焦,薄唇蒼白失色,他努力眨了眨眼,這才看清溫簡。
溫簡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拿過一個瓷碗給謝銘珏喂水。
這瓷碗還破了個角,溫簡把缺角鋒利的一面朝著自己,轉身看到謝銘珏盯著她手裡的碗出神,頓時揶揄道:“你可別嫌棄,我們雖然得救了,但是現在這裡物資匱乏,你將就著用吧。”
謝銘珏眸光閃了閃,而後解釋道:“我沒有嫌棄的意思,這個碗上面的描彩是大邕國江戶一帶的特色,只是出現在這西北之地有些意外。”
溫簡一愣,垂眸看著手裡這個平平無奇的小破碗,她還真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門道,隨後眸光流轉。
“之前你跟我說過,藥谷就在江戶一帶。”
溫簡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猜想更確定了些。
之前她想來斷界山谷不就是為了找藥谷的傳人嗎?如果那神秘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那麼這個碗出現在這裡就十分合理了。
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苦寒之地留守,而不是回到富饒溫暖的江戶地區。
而且溫簡還很好奇,那神秘男子看起來也不像多熱心甚至可以說得上冷漠的人,怎麼會選擇救她呢?
在山谷留宿的第三天,溫簡在小廚房裡給謝銘珏準備藥湯時,終於見到了消失了兩天的神秘男子。
這般嚴寒的冬日,溫簡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只是溫簡也不好多問。
那神秘男子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藥材以及一些乾糧,身上披著一件斗篷,上面不染風雪半分,溫簡猜想他估計也是個精通武藝之人。
之前溫簡就聽謝銘珏說過,武林中人內力深厚者不懼嚴寒酷暑,所以溫簡也大驚小怪。
謝銘珏養了三日後終於可以下地了,只是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做不了太大的動作。
他剛能下地,就帶著溫簡找到了神秘男子說明了來意,也從男子的口中得知其姓名。
怎麼說他們也是得了男子庇護,所以溫簡和謝銘珏的態度都十分謙遜有禮。
“連鋮前輩,若能替在下夫人解毒,在下一定盡我所能報答前輩恩情。”
連鋮淡淡掃了一眼謝銘珏,而後看向了溫簡。
“你手上的鐲子是從何而來?”
溫簡一愣,抬起手腕看著自己戴了許久的鐲子,隨後回道:
“這是我孃的遺物。”
連珏聽罷忽然嗤笑了一聲,而後眸光冷了一瞬,嘲諷道:“那人當初還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好她,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溫簡和謝銘珏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只見溫簡想了想開口說道:“前輩認識我孃親?”
只見連鋮看了一眼溫簡手上的鐲子,一向冰冷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柔和,隨後又迅速冷了下來。
“怎會不認識,藥谷前任谷主之女,當初可是藥穀人人敬佩的大師姐,結果被一個風流浪子騙心騙身,為了那人甚至放棄藥谷的傳承,到頭來那人卻沒有保護好她。”
溫簡頓時瞪圓了眼眸,看樣子她的身世似乎有些不簡單,只是她娘很小在她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爹也掉下懸崖沒了,這下她要想去求證都沒有辦法。
而且看連鋮的樣子,似乎跟她爹還有些過節。
這麼一想,溫簡頓時有些不確定了,連鋮還願意給她解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