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穿著隨意地接受了閃光燈的洗禮，谷六示意他脫掉口罩，不要搞得像是個罪犯一樣。
畢竟是光榮的事情，湯姆壓抑著那溢位來的喜悅，捂著患處一邊哀嚎一邊跟大家打招呼。
“竟然是這樣的幕後，你為什麼不直說呢？”
“不是的，我受傷後才醒，剛好看到了大廳裡的電視節目。”湯姆在下車前接受了谷六的臨時培訓。
“你的發言已經轟動全國了，這等隱匿施壓的問題，你認為是誰的責任呢？”
“沒有經過調查，我不敢多說，但肯定是既得利益最大的那個人。”
“你的意思是黃花市市長應該擔這個責任嗎？”
“首先，我和他無冤無仇，其次，他因為夫人的揭發惱羞成怒，再者，他試圖用欺騙手段矇蔽領導們力保晉級機會。這樣的人物，說真的，如何能夠讓民眾相信他會全心全意地為大眾辦事呢？”
“聽說他否決的所有質疑都是真的？”
“哦？”
“是啊你沒聽說吧，據說他女兒雖然落榜了，那是前年的事情了，這次復讀也如願考上了。”
“姑娘很用功，只可惜他的父親並不爭氣。”湯姆無奈地嘆息，不能透露一點點僥倖和竊笑，但似乎面前的記者並不想放過他一點，繼續用新出的新聞來刺激他。
“還有啊，他老婆說的小三小四是確有其人，不過那個偵探說少了，至少還有五六個是純粹情人關係，還有身邊的秘書也是不清不楚的。”
“啊，怎麼會這樣？”
“你覺得呢？”
“他人的生活我無權過問，但是對於他的夫人而言，是十足悲痛和傷心的事情。也希望夫人能夠振作起來，用法律維護自己的權利。”
“若是離婚，他們的官司你會去嗎？”
“我是個受害者，我也只有資格去針對黃花市市長對我的實質性攻擊有沒有落實。但是，若是夫人需要我為她作證，所有在會場的見聞，我會欣然前往。”
“你有聽說嗎？黃花市的報社記者找到了畫面中的小區，找到了小孩，並透過合理手段要求小孩去鑑定。結果出來了，你知道嗎？”
“你說？”湯姆很難說有沒有剋制好自己，畢竟現在的網友都會一點微表情學，要是眉毛抖動的頻率過快，會不會讓人誤會自己在幸災樂禍呢？
“確實是他的孩子。好幾個！都是男的。”
“現在還有網友上網控訴，說曾經是黃花市市長的女朋友，只因為檢驗的性別不合心意，就要跟她分手。”
湯姆沉默不語，不予置評，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戲足了，也該走了。
谷六恰好介入，伸出手護在湯姆身邊，說：“好的各位，提問就到此結束吧，謝謝大家的關心。”
湯姆連忙轉身穿行在旋轉門裡，再晚一秒他的笑容就要露餡了。
谷六連忙掖好了衣服，把市長的衣領豎了起來，避免側拍捕捉到任何東西。
坐上了電梯，有不少是從地庫裡上來的，全都西裝革履，從做工精良的紋理中可以知道有些價值不菲，但他們只是職員，最多是秘書，這讓不知情的荒原市市長多少有點難為情，把頭縮得更裡邊了。
每一層都有人下，多少給了湯姆觀光的機會，諷刺的是，每一層的辦公功能越多，空間裝潢就更簡陋，但隨著樓層數的增加，精裝修的閃光居然會有一天刺痛了他們的眼睛。
“到了。”谷六說著，湯姆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被門後的閃光嚇到了。
這哪裡是辦公室，不如說是金子做的屋子，至少入門的豹子頭讓人心生恐懼，難道這就是心理壓迫嗎？在還沒見面之前就在下馬威了，那有事情要質問或請求的時候看到這個光景很難不會打退堂鼓。
但是湯姆今天是來邀功請賞的，至少他在直播節目上這麼一鬧，地位無論如何都會上升，誰知道他們不吃苦肉計，然而是吃硬不吃軟的。真是無奈，好人真難做。
湯姆走出了小混混的嘚瑟感，谷六連忙咳嗽示意監控，於是他才在顛簸之後假裝難受又彎下了腰，出其不意，還是得收斂一些。
“歡迎，湯姆老弟，友好一些了嗎？”
“謝謝省長關心，傷口已經好一些了，正在癒合。”
“坐坐坐坐。”省長一改之前的傲慢，變得十分熱情，果然人要瘋癲沒有人敢輕視，這是湯姆的最新教訓。
“謝謝省長。”湯姆下意識地把手放在寬大的扶手上，十分愜意地把後背全部貼在椅子裡，谷六用眼神示意，他才收斂了一下坐到跟前來。
“沒事，你是病患。”省長叫身邊的秘書們都出去了，隨後親手泡了杯茶，一手一杯，坐到側面，遞給湯姆。
“謝謝省長。”
“小心燙！”
湯姆淺淺喝了一口，卻是涼水，但是省長的杯子裡卻能看到冒煙。
“哦，我這個是涼茶。”湯姆多少有點肆意妄為，主要是要維持之前瘋狂的人設。
“不，那是過夜茶水。”省長把杯子放下，自顧自地躺入椅子裡，擺出一副放鬆的模樣，“那是用來澆花的。”
“噗！”湯姆一口吐掉，埋怨地看向省長，但對方並不在意：“省長這是……？”
“好不容易平息的，你知道為什麼嘛？”省長並不接話，反而仰頭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湯姆只能加入對方的對話裡。
“他有錢。”省長忽然歪頭看著他，眼神十足地犀利，“我的辦公室有兩個月沒有換新款式了。我看中了一款全是鑽石的吊頂，就像是我光明燦爛的未來。”
“哇，那應該很貴。”不知道湯姆是真的要嘮家常試圖緩解尷尬，還是為了把裝傻充愣堅持到底。
“你說，我該怎麼做？”
“嗯，按照省長公示的工資，的確有些困難。”
谷六實在是越來越看不懂市長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他究竟是傻得可以，還是故意為之。
“拜你所賜，他給的錢我只能塞到了公益基金裡當作不明權貴的捐款，拿去做好事了。”
“果然是省長，如此慷慨。”
湯姆的概念很簡單，同一種人才會玩在一起，若是自己這麼不明理，對方是不願意多花時間浪費在他身上的，最差只會閒置，但不會控制。
“也是，如果我的房間弄成這樣，到時候記者採訪或者是監察委突擊檢查，我可能就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