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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艇後壁流著汩汩作響的海水,安逸來不及多看,便操作的方向舵向海面衝去。
那鯊魚也興致缺缺的遊走了。
看著周圍逐漸變亮,安逸心裡也舒緩。
砰的一聲,這使安逸的神經一繃,乍看,潛水艇的後壁被水壓擠爛,潛水艇上浮的速度變慢。
海水慢慢湧上腳踝,冰涼的觸感讓人精神一抖,安逸真慶幸自己會游泳,不然這就是死路一條。
擰眉看著地上的人,又瞧見了後壁湧水速度。
看了眼電子屏上的水位數值顯示,思緒一瞬,穿上救生衣,連帶著盧克,隨即迅速的攬著他坐在座椅上。
微微喘著粗氣,安逸額角留著密汗,腹部傳來伴隨著飢餓感的絞痛,又攬起昏迷的盧克,只希望這兩件救生衣能起些作用,否則,兩人都會死,因為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後壁的裂口越來越大,仿若下一秒,就會擠滿整個潛水艇。
安逸攙扶著盧克,海水沒過肩膀,冰冷的海水氣息濃烈,恍若要把那僅剩的氧氣溶解完。
艱難的擺著手臂,遊向門口,也就在此時,潛水艇和緘默的大海融為一體,安逸憋著氣,還要顧及盧克,盡力向上遊,藉著救生衣的浮力,虛弱的臉頰堪堪得越過海面,還要費力託著盧克。
安逸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等上了岸,就把他丟了!免得又給自己惹麻煩,還是要命的麻煩。
不一會兒,安逸眯眼展望著四周,熾熱的陽光落在海面上,微波粼粼,所見皆是霧藍色,那顆震動的心一沉再沉。
盧克昏昏沉沉的,安逸攬著他十分費力,手臂上傳來刺痛,神經一麻,費力的掀開眼簾,便看到男人俊挺的側顏。
“安逸,謝謝。”
謝謝他沒有丟下自己,任其自生自滅。
“根本不想管你。”安逸冷著眼,說話不帶一絲情感。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麻煩。
盧克只是看著他,抿了抿唇,眼底有著一絲哀傷。
他應該習慣所有人對自己的心狠,冷漠和利用,他該習慣的。
不遠處,“誒,老爸,那是不是有人?”小孩子的聲音稚嫩,帶著好奇。
中年男人眯著眼瞧過去,待確定就焦急起來,“誒喲,還真是,快救人去。”
安逸剛剛也發現了那蹤影,抬臂揮著手,不自覺的揚唇,真是老天開眼。
良久,木船靠近,“你們倆怎麼奇奇怪怪的,這片海是公海,海盜很多嘞。”
安逸點頭道謝,悄然地打量著這二人,看穿著應該是漁民。
中年男人臉上堆著慈祥的笑,一邊說,一邊攙扶起安逸和盧克上船。
小孩子就在旁邊打量著,時不時幫一下忙。
盧克的面色發白,一手緊緊地抓著安逸的手腕,眯眸的眼神充滿警惕。
中年人瞧見盧克手臂上的暗紅色布條,眸色震驚,“年輕人,我現在就送你們上岸。”
安逸頷首,“謝謝。”
盧克靠著最後一口氣吊著,腦袋虛虛的靠在安逸的肩膀上,安逸側頭,擰著眉,剛想抬手推開,旁邊的人就說話了,“靠一下,好嗎?”
聲音極其虛弱,面色蒼白,彷彿已經到達了失血臨界點。
安逸偏過頭,沒在看他。
心裡思忖著,船上肯定發生了意外,就看在他幫自己的份上,給他靠一下吧。
盧克垂著頭,微長的黑髮擋住眼眸,斂著眸子,眼睫微顫,耳邊只有船外的嘩嘩水聲,以及身邊的人的呼吸聲,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