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懷抱持續了很久,好動的小狐狸有些坐不住了,頭上的耳朵動了動,身體扭來扭去的。
他一直等到伊一先放開了他才起身。
伊一見到小狐狸的眼中滿是對自已的擔心。
“哥哥,你怎麼也回來了,你死了嗎?”
自已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當然沒死,轉念一想,沒有理解錯的話,在對方的視角中死亡和回到這裡是畫上等號的。
見伊一沒有回答自已的話,小狐狸自已在心裡腦補了一個答案,把自已說服了。
小狐狸伸出手撐在伊一臉上,
“不要怕,不要怕,痛痛已經飛走了,你現在很安全。”
很幼稚,但也不壞。
“我走了之後,他們傷害你了嗎,別動,我檢查檢查,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
伊一就像個衣服模特一樣站在原地讓對方東檢查西檢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吃他的豆腐呢。
“我以為你死了,”
伊一看著小狐狸放下心來說道,那時對方身體周圍的情緒顏色真的全部潰散了。
而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又是那個完好如初的小狐狸,甚至連情緒顏色都沒有多少變化。
“我應該死了吧,對不起,我沒有記憶了…”
小狐狸道歉了一聲,
“哦,是大滿貫哦,我以前也打出來過,那按照規則我確實被殺了。”
他思考了一會,如夢初醒,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哥哥,你想問的話就問吧,”
錦玉知道對方的好奇,就像以前陪伴過他的每一個人一樣,所有人無不對他的死而復甦感到震驚,意外,好奇。
“你以前也有這樣的經歷嗎?”
“嗯,”
錦玉臉上是一副習以為常,
“我應該死過好多好多次了,有一個會算數的姐姐和我說,我不記得是因為我的心已經崩潰了。”
“想起來的話,那些記憶可能會讓我難過死,身體為了保護我就不讓大腦想起來了。”
“不好意思,在這裡待了太久,好多事情都忘了,那個姐姐的話也是哥哥問了我才想起來的。”
伊一不覺得對方會說謊,那種信任莫名其妙,
真的復活了嗎?
想起對方死亡後的畫面,那時整個天地都像鏡面一樣碎裂,好像執行這個副本的程式崩潰了一般。
然後他就被傳回到了這裡,在那之前還看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資訊。
等等……
綠色的羽毛,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的話是……
伊一記憶力不差,開啟了個人面板之後發現副本的背景簡介發生了變化。
「…………,我不想抵達下一個春日。」
一段極其主觀的文字,
加了一個“不”,卻讓這句話發生了巨大翻轉。
通關條件還是“春”,配上那句背景的話,莫名有些詭異。
既然已經開了面板,他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已的揹包,清點了下罐頭的數量。
數量是正確的。
來的時候揹包已經加到了99的滿格,昨天和今天早上用掉了些罐頭,還有其他食品。
對得上就代表不是回檔了,尤其是兩人都有當時的記憶。
嚴謹一點,他擁有錦玉死亡之前的全部記憶。
這隻小狐狸果然還是這個副本的關鍵。
得想辦法搞清楚對方身上的事,
……
他想起來一個遊戲副本的設定,那個設定一直都被他拋棄在角落裡面,這時候才從大腦裡面扒拉出來。
一般來說玩家通關副本後,副本會關閉重啟,以便迎接下一輪的玩家。
除非遭受某些永久性的重創,導致副本場景或人物無法修復,才會有變化。
錦玉,對方口中說的那些人似乎都是玩家,
他憑什麼能記住?
一種可能,曾經所有通關的玩家都失敗了,讓這個副本沒有重啟過,某些高智慧的npc自然就記住了他們。
第二種……
眼前這個傢伙,他或許是“木偶”……
他死在了副本之中,道具也沒有被拿走,於是系統便複製了他的資料,還有思維行動模式製造出了眼前的這個人……
就和遊弋當初的情況一樣,只不過那傢伙更嚴重。
遊弋身體被隔離在另外的副本,自身資料能力生成的道具還被強行拆開,導致整體的意識殘缺,渾渾噩噩,被系統注入的資料填補。
把系統寫入進去的歷史當成了自已真實的生命軌跡。
……
這種存在他們已經無法靠自身意識到自已死亡和成為副本一環的事實,問再多也沒用。
錦玉莫名就給他一種和副本格格不入的感覺,他不應該站在這裡。
他應該站在外面,站在太陽之下歡笑。
“哥哥,你真的沒事?”
或許是伊一太久不出聲了,錦玉又有些擔心了。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多少?”
“忘了很多…哥哥會生氣嗎?”
“不怪你,”
伊一安慰了一通小狐狸,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身體實打實的疲倦,在地下溶洞之中被獨眼巨人米諾陶追殺,把身體的潛能壓榨到極限,現在休息下來渾身痠痛。
做了一套聶空明教給他的舒緩身體運動,看著有些傻,還是很管用的。
活動了一下身體後,他打算去河邊洗把臉清醒一下再重新梳理。
“你累的話就先休息一會兒吧。”
自已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就算小狐狸的身體素質比自已要好,那對方揹著他進到溶洞肯定花了更多的體力。
“我一點也不累,每次回到這裡,身體都會好起來的。”
錦玉把衣服撩上來,展示了他有點規模的肱二頭肌,那種肌肉量大概是大學城裡面喜歡打籃球的男生都會有的。
比那些專門鍛鍊過的人肯定是要差的,放在他的身上卻剛好。
對方身上的怪異點又多了一個,伊一之前光顧著看對方的尾巴和身體有沒有受傷了,卻忽略了一個事實。
如果說他是被傳送回到這裡,那錦玉顯然不一樣,那傢伙都已經死了。
不管是衣服還是毛髮,都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上面沒有沾滿和他一起在洞穴裡摸爬滾打的泥土灰石。
伊一想起之前另外一個疑問,就是對方一個人怎麼能在這裡生活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