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踟躕半晌,鈴聲戛然而止。
“阿曼,還是你親自告訴他吧。”自青把手機拿給自曼。
自曼咬了咬唇,顧羽寧給她引薦蔣玉玲到底安著什麼心,她不用去調查都可以猜測出其中必然有利益捆綁。
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自私自利,冷酷無情。
“姐,現在有點晚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你告訴他我在你家裡就行了。”自曼說。
顧羽寧坐在地下酒窖的沙發上,水晶高腳杯裡漾著殷紅的用玫瑰花釀造的葡萄酒,妖冶如火的酒水泛著淺淺的漣漪,隨著他修長手指的搖晃,旋出深深的波瀾,杯壁沒有掛上一絲的紅,82年的紅酒有味道,也有故事。
手機放在紋路清晰的大理石臺面上,自青的資訊他看了。
這次不順利的會面在他意料之中,他沒有多少不悅,唯獨讓他不爽快的是自曼竟不接電話還關機,哪有女人敢如此不把他當回事,即便是以前那個女人,也從來不會主動消失。
一杯紅酒入口,醇綿而甘甜。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品酒。
“Boss,查到太太在中心醫院。”一條訊息閃現在藍色的手機屏上。
顧羽寧眉頭一皺,早料到其中沒那麼簡單。
一輛黑色如夜魅鬼影的跑車急速賓士在北京的街區,凌晨時分,路況極好,沒有擁堵。
顧羽寧到中心醫院沒有直接去找自曼,先去了主治醫生那兒。
瞭解完情況後,他才去了四樓病房。透過狹窄的房門玻璃,視線掃過自青,最後落在洛雲飛身上。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如烏雲籠罩。
洛雲飛,洛家的那個小子在婚禮上信誓旦旦地要和他一醉方休,說是為了紅顏怒髮衝冠,不醉不歸。還說自曼是名副其實的校花卻被他這個老牛吃了。還說不對自曼好要他橫著進出北京城。還說自曼善良單純不讓他欺負自曼。還說要做自曼永遠的黑騎士保護自曼。
席間,洛雲飛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多不入耳的話,他都忍了。
居然,自己的老婆生病住院,陪在身邊的會是洛雲飛。
顧羽寧冷哼一聲,何自曼,你可真是我顧羽寧的好太太!
他轉身離開。自此以後,一個電話不打,一句問候沒有。
齊容雲問起自曼,他搪塞說去了外地做學術交流。
七天,短暫而漫長,自曼似乎忘記了已婚的身份,出院那天,居然不經意脫口而出要回柳蔭街。
“二叔去雲南軍區了,只有杜詠梅在,你還回嗎?”自青提醒她。
杜詠梅是何潤啟的第二任妻子,也是自曼的繼母,當然以何潤啟在中央的職位,娶第二任老婆對他的政治生涯有極大的負面影響,所以至今杜詠梅的身份極為尷尬,雖然與何潤啟生活了二十載,但始終沒有去民政局註冊為具有法律效應的合法夫妻。
名義上是何夫人,實際上就是何潤啟的女朋友。
不管怎麼樣,二十年,不是夫人也是了。
歲月無情,人不能無情。